下了车,君连云把钥匙往管家手里一甩,就抱着我儿子大步跨进了家门,我跟在其后,想到自个儿的儿子竟如此亲君连云,心里难免有点儿醋。
进了大门,穿过小型花园,走过一条鹅卵石小路就直用家门。
君连云抱着孩子在家门口,腾出另一只手打开门口的灯盏。
一看那灯盏,我冷不丁地被惊了一下。
那是我好几年前给他买的灯盏,那时我们都还处在年轻气盛的年龄,学着别人同居过一段时间。
没想到每天回家都给对方留灯盏的习惯,他至今都还存留着,虽然显旧,倒也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清扫。
客随主入,客厅的摆设与装饰,竟与我刚离开时无二,看了这些,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于是没忍住又刻薄了两句。
“破旧的东西没有什么好的,你要懂得翻新才是,手头也不缺那几个钱。”
君连云笑了笑,语气里竟会有几分惋惜与感慨,“六七年过去,你的气息早已经散了。”
“家里的摆设我一动不动,只是想着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等你想翻新了,我们再一起想怎么设置,一起忙活。”
君连云自然而然地说着话,或许是周围环境静谧,房里灯光柔和,这样一番矫情话竟会让我难生出厌恶。
但心里终究是没有生出什么感动的,只有一股悲戚游荡遍心房与心室。
我心里琢磨着的那番话还没脱口而出,我儿子先“哇”了一声,指着墙壁上的艺术照就喊:“妈妈!”
稚嫩的声音带着惊奇,然后又看了君连云一眼,“还有叔叔。”
我下意识地往一楼的卧室走廊处看去,墙壁上还留着我跟君连云的照片,两人被五颜六色的颜料染成了花猫,四目对视,对方眼底都洋溢着幸福。
哦,那天我们一起进了鬼屋,我怕鬼怕的差点问吓尿,最后一起栽进了颜色混杂的池子,最后还是他背着我出来的。
那张照片是无意间被游乐园附近的游走相师拍下的。
我匆忙将目光移开,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我没想到君连云竟会存留者我们之间的“过去”。
我后悔了。
我不该来这一趟,心里刚萌生立马拽着孩子回家的念头,又被我儿子脸上烂漫的笑容敲打进了谷底。
今天是他生日,他想在君连云这边过,那就勉强顺着他念想过一回吧!
心里刚敲定了主意,我就注意到阳台上的蛋糕,将包往沙发上一搁就往阳台走,正想打开蛋糕,修长而又冰凉的手指先一步将我的指腹握住,一股熟悉的味道随之扑面而来。
我微微一滞。
“让小寿星来。”
这人竟敢在孩子面前跟我暧昧不清?心里一恼,我不着痕迹地踩上了他的脚,并狠狠用力碾拧,他的身体立马往后一缩。
我拆开了胶制刀就往我儿子手里递,“差点忘记了我家小华生是个男子汉,蛋糕可以拆开自己切,是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发现我儿子正以‘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个大人,我顿时羞愧难当,还忘记了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我这么说着,我儿子还真自顾自地拆开了蛋糕,只是不小心将蛋糕往前一移,奶油就沾上了我的手,君连云再将我的手一牵,凑着脑袋舔了一口我手上的奶油。
我猛地看向我儿子,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在这个时候看来竟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思?!
我的错觉?
还是这孩子压根就是故意的?
不应该啊……
我狠狠将手往回一抽,恼羞成怒地坐到了一边的秋千上,抓起秋千上的酒心巧克力就狠狠扒开了套子,死死盯着君连云狠狠咬了一口下去,一股酒味随即扑鼻而来。
说来也怪,这一吃,竟然觉得味道香甜,连续吃了两三个下肚。
当时我纯属是抱着愤愤的心态吃的,却没想到几颗糖也能磕醉个人,竟还给我误了事。
意识渐渐迷糊,隐约听到君连云叫了我两声,紧接着是忽远忽近的《生日快乐》在耳边悠扬,还有人说什么许生日愿望。
那瞬间,我忽然想起,我21岁生日那年,刻意喝了几杯酒,壮着胆儿一口气睡了君连云,从此开始了没羞没臊,甜死人不偿命的小日常。
我以为我跟君连云就是一辈子的代名词,但却没想过人心变化无常。
更是忽略了,就算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两人也难免会因为鸡毛蒜皮大点儿的事情大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