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傅铭城快步冲到夏亦然身边,猛地拽起她的手,湿濡一片,心头一紧,随即松开了大手,手掌上尽染她的血,鲜红欲泣。
“疯子。”他低浅,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坚持。
“轻允,我带你到房间里休息,我们,别理那个疯子。”他回头,瞥了眼倔强的夏亦然,心里的尖锐像被磨掉了菱角。
“就让她伤好了再出去。”傅铭城的语气里尽是嫌弃。
夏轻允的眼眸闪过几丝阴戾,暗自狠狠咬了咬牙,仰起头对着傅铭城时已然换上春风微笑,“嗯,铭城,就留下她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妻子。”
“妻子?哼!”他转眸,怒目极睁,“她不配。”语气狠狠。
看着她在他的怀里得他爱护,她的心如笀万千在刺。
她傲然地伫立不动,直到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一个踉跄,她跌落在木椅上。
泪水已是止不住的如断线珠子从脸颊滚滚滑落。
孩子,夏氏,妈妈,夏亦然开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怎么努力都没有得到他半点爱意,只是执着了七年,叫她如何还能放手。
就算这是条不归路,她也只能死磕到底,此生,没有了傅铭城,无可恋。
垂眸,手臂上的鲜血氤成一滩。刚才,他眉宇间分明有几丝疼惜,是她的错觉还是,她无从而知。
贴着墙拖着虚软的步子挪出大厅,抬眸处是她跟他从前的婚房,亮着绒绒黄色温暖的光。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代表温暖和睦,只是他从不知道。
只是今晚他为轻允而点。
风,夹杂着刺骨的寒,丝丝钻进她体内,冷,从头到脚。
转身,朝他们的婚房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还有间小黑屋,不大,不明,黑暗笼罩,把窗门关上,恰好给她以为的暖。
她需要找个地方,养伤,养身上的,也养心里的,她还要战斗,不会认输,不会轻易把她的所爱让给那个女人。
铭城,终有一天,她会让她看清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
她屈身坐在床角,抱着自己,背掌抹去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个笑容在黑暗中,她能想象这是一朵什么模样的笑……必定璀璨。
黄色绒光的大房间里,夏轻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绝世的容颜,只有这样一张脸才配的上这间房子,她相信,傅铭城也是这样想的。
额前细碎的长发遮遮掩掩,她将它们笼到耳后,一张精致的脸一览无余,高领上面的纽扣解开了两颗,一双浑圆若隐若现,饶是个男人都将失去自控力。
她勾唇,唇角是一抹胜券在握的得意。
只是那个夏亦然今晚竟然还留在了这里,她咬唇,眸光凌厉盯着镜中的自己,唇红似魅,就让她再待一晚,也只此一晚,明天,她不能再有任何失误。
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傅铭城从里面换好睡衣出来,看见梳妆台前的女人,怔了怔,眼底一抹厌弃闪过,定是错觉。
他走近她,她已然换成温柔浅笑。
“铭城……”女人低柔的声音,酥心入骨。
她的手袖挽至上臂,露出一截纤细玉手,揽着男人的脖颈,心驰荡漾。
男人开胸的睡衣,露出结实胸膛,性感异常,在女人看来这已经是对她的故意诱惑。
她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掌心触及的暖,让她心跳加速,他的呼吸亦是粗重。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情意绵绵。
她相信今晚定是个销魂夜。
“轻允,”他却是将她的手从他的胸膛里抽出,“你累了,我已经叫人把旁边的房间整理好,你今晚好好休息。”
夏轻允错愕,满脸的春色顿时刹住,慌乱且尴尬,即便拥有高明的演技一时也是无法施展的吧。
很快,唇角弯出一抹弧度,“嗯。”她善解人意轻嗯一声,让男人顿时毫无心理负担。
“毕竟,我和她还没离婚……我一定尽快和她离婚,然后和你光明正大的。”他带着些愧疚解释。
只是愧疚什么,他也不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浅笑嫣嫣。他舒一口气。
转身,夏轻允脸上表情尽然狰狞,双手紧紧执成拳,夏亦然,过了今晚,必定有她没你!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明媚的阳光照进整间小黑屋,亮堂如斯。
昨晚累极困极伤心至极,夏亦然连衣服都没想得起换,身上的病服染就她的体香,隐隐还有医院消毒水和药水气味。
铭城是个极注重形象的人。她蹙眉。
夏亦然换下一套家居裙装,是一条墨蓝色长裙,端庄大气。对着镜子描了腮红,隐去脸色的苍白。
这个时候,铭城应该已经上班,她思付,拿了本书,坐在床沿上,如果她跟他没有那么多的误会,岁月静好,用在她身上是恰当的,可惜……在叹息还没舒出口前,夏亦然抬头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她相信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门在这时支吾一声打开。
是铭城来看自己了吗?带着浅浅惊喜回眸,却是夏轻允。
脸上惊喜顿时锁住,换上一脸愤怒,迎接同样愤怒的夏轻允。
四目相对,交织着太多爱恨情仇。
“呵,以为是铭城?你也真敢想的。”夏轻允先开口,带满鄙夷。
夏亦然扬了扬头,“他是我丈夫……”言下之意他来看她也是正常,如果没有这个夏轻允一直搞鬼的话。
“请夏小姐搞清楚,没事,请你离开我家!”
“哼,你家?这句话你敢当着铭城讲吗?”夏轻允眼眸直视而来,满满的挑衅。
“为什么不敢,不管在谁面前,我都敢这样说,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夏亦然铮铮,“反倒是你,夏轻允,你敢在人前露出你的真面目吗?你不敢,你就是个活在阴暗处的可怜虫,永远不敢做真实的自己,龌龊,下贱,虚伪,可怜!”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才是可怜虫!”被说中心事的夏轻允顿时失控,跳到夏亦然面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谁再说我是可怜虫谁就去死!”
瘦小的夏亦然被夏轻允掐的毫无反抗之力,脸色在她枯瘦的指尖由白变红变青,痛苦跃然脸上,一双黑眸却依然极尽睁圆,倔强地一瞬不瞬瞪着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