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米名担忧的问。
肖阳摇摇头,站起来,说:“我先走了,你忙吧。”
她知道他不会说的,隐忍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因此,她没有阻拦他离开。
一直靠在门口的秦源知道肖阳要出来,并不躲避,她等着他经过,然后跟在他身后,用一种不属于她的成熟语调说:“虽然我还是会叫你‘肖老师’,但不准备把你当我的老师了,我不会再去法语课,但我会用其他的方式去喜欢你,你拦不住我。”
肖阳没有回头,他朝着底下停车场走去。
秦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黯然的站了很久,不管她是默默无闻的跟着他,还是大声的跟他宣战,都像泥如大海,根本不会得到一丁点的回应。
她年轻骄傲的心受到了伤害和刺激,然而,这却让她亢奋,越是得不到的,她就越想要,这就是她对肖阳的执着。
医务室里只剩下女医生一个人时,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水烟的电话。她们最近通话越来越少了,有了爱情之后,那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同时把她抛弃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
“我的大检察官,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她戏谑的问。
“米名?嘿!”沈水烟强打起精神,将视线从案卷上离开,马良的案子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受伤的男孩家长不愿意调解,坚决要把那孩子送进少管所。她不能将那卷录音带给他们听,她答应过那孩子,要尽量保密。
几天来,她全心全意的周旋着这件事情,好让大脑不空下来,一再想起一个决意离开自己的男人,让她觉得异常沮丧。
“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时间,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见,你不想我吗?”米名的声音听起来总是轻柔舒适着,她突然羡慕这个立志终身不婚的好友,她永远不会因为男人的问题而苦恼。
她第一次羡慕她的潇洒。
“好,那今晚在老地方见。”沈水烟说。老地方是米名介绍她和肖阳认识的地方,他们三个人的每次会面,几乎都定在那里。
“不,米名,还是换个地方吧。”她突然不想去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那里离检察院太远了,我们找个近点的地方,好吗?”
为了不被对方察觉而临时编出的拙劣谎言,根本就没打算能够瞒天过海,这反而会让敏感的米名追根问底。然而,电话那边的好友居然毫无异议的赞同了。
沈水烟瞬间明白,她知道了,她是他们两个的牵线人,跟肖阳又在同一所大学上班,知道他们取消婚礼,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挂断电话后,沈水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今晚的晚饭,大概相当于一次酷刑。
马良的案件让她分散了很多注意力,她没有时间去过于在意肖阳,也不会全心全意的扑在季童的案件上,那个案子已经过了五年,她虽然将那张纸条当做证据去申请了重申,但是上头根本没有同意,他们用可怜她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像她是一个执着的傻子。
但是她不会放弃,她不想让他就那样一直带着莫大的冤屈睡在那个冰冷的地方,所以她再次开始了私下调查。
有一段时间,她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调查这件事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季童的死不是意外,那头狮子从来没有过伤人的记录,从来没有过。
那是谋杀,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她一直都知道,一直想证实。
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但是现在有了,那张字条就是线索,找到写字条的人,她就一定能找到重申的证据。
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突然映在她眼帘上,沈水烟惊恐的叫出了声,瞬间睁开眼睛,硕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手捂着脸,不可自抑的哭了起来。
那个画面,她拿着饮料出现在那个现场时看到的画面,是她今生的泪点。
沈水烟哭的不能自已时,肖阳的车正停在检察院的停车场里,他熄火,拔出钥匙,然后将头靠在驾驶座上,眼睛望着沈水烟办公室的窗口。
这里最近成了他下班的地方,他在车里一直等到她下班,从检察院门口走出来。
她的脸色总是疲倦的,因为那份工作对一个女人来讲比较吃力。但最近,他发现她的脸色比以前更差,是因为自己吗?
他暗自希望是,那说明他在她心里还占据着位置。
自言自语般,肖阳突然嘲笑着自己:“但那又怎么样?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开车慢慢跟着她,她走过一个路口,到达公交站,但是没有上去往她家的公交车。
她准备去见谁?
所有的爱情都会孕育出一个或者两个丧失理智的疯子,他居然津津有味的做起了跟踪别人的勾当。为了不让沈水烟发觉,他的车子总是停在很远的地方。
另外一辆公交车停下来了,沈水烟走上去,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窗外闪过的人群和建筑物。
肖阳驱车紧紧跟上,她坐在车里,看不到车尾的他,因此他才敢跟得那么紧。
半个小时后,沈水烟下车了。
肖阳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跟着沈水烟走到一家西餐厅门口。
餐厅门口的遮阳伞下,摆放着一张木制的桌子,穿着碎花长裙的米名坐在桌边,她笑着朝沈水烟招手,并同时站起来,挽着好友的胳膊,说笑着走进了餐厅。
肖阳懊恼的转身,暗骂自己:“你已经失去了靠近她的资格,即使她真的去见一个男人,也与你完全无关。”
但是他没有走,仍然坐回了车里,把头伏在方向盘上,视线紧盯着餐厅正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