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再哭老子就把你绑了送人贩子换钱!”
那人咬牙切齿地冲孩子怒吼,话刚落就要挥起拳头揍孩子,眼看着那人的拳头就要落在孩子身上的那一刻,我心里传来一阵异样的悸动,下意识地就冲了进去。
安鲁德随即跟上,将腿一横,再一踢,那中年人便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我将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发现他正在颤栗,哽咽声一下一下的抽插交替,让人心疼无比。
华君怡与路钧泽随之而至,一张纸被她递过来,我姐过就往这孩子脸上去擦,只是一眼,我却不由僵住。
这孩子穿着破烂,骨瘦如柴,皮肤黝黑,满眼通红,可是……
谁能告诉我,这孩子清秀的容貌为什么与君连云神似?
我懵了两秒,心里震撼无比,某个念头一产生之后,再也无法从我的脑海里被抹掉。
脑袋开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颤着手将他的胳膊掀开了一个角,在看到他身上那个赤红的胎记之后,我彻底陷入了错愕之中。
眼泪不由自主地浸润了我的视线,心里用涌来一阵五味杂陈的情绪,一股罪恶感将我覆灭。
同一处位置,同样颜色的胎记,我曾在七年前见过一次,在我跟君连云的那个孩子身上!
我不确定这就是我跟君连云的孩子,但这孩子,就算把他带去市里的福利院,我也得将他从眼前这种三天两头一顿暴打的火坑里拉出来。
我强压下心底那股翻涌的情绪,将眉头一挑,“这位大叔如此对待一个小孩子,这孩子怕不是你们家亲生的吧!”
这话一出,那位中年人憋红了一张脸,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吵我骂骂咧咧,“小孩子做错了事情就该打,我教育我的儿子,跟你有毛关系!”
然后不耐地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他的态度立马变得急切,仿佛压根就不想提这一茬,“再不走老子就放狗咬你们!”
这世界上的巧合不多,看到那块胎记之后,我更是不甘愿就此离开。
于是,我将手一伸,“那就拿出孩子的出生证来看看呗?你刚才说了要把他卖掉,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人贩子!”
他眼底划过几分慌乱,往地上碎屑了一口唾液,“我呸!看我一个老头子好欺负是嘛?!老子他妈……”
他越来越气愤,话都还没说完,两个箭步冲过来就像抓住我的头发。
路钧泽当时站的离我很近,侧身一闪,立马逮住了那人,一记左勾拳过去,那人口鼻出血,牙齿也被硬生生打飞了一颗。
他往后退了两步,眼底渐渐渗透惧意,扯起公鸭嗓就吼,但因为缺了颗门牙,说话漏风,声音也跟着变得有点儿畸形。
“有人抢我家的孩子!各位父老乡亲快来评评理!这可是我儿媳妇亲生的娃,怎得能说被抢就被抢走!”
乡下与城里无异,只要有热闹可以看,分分钟围成圈,两三句吠吼之后,周围立马人声鼎沸,那人便叫嚣的越来越厉害,我怀里的孩子将手轻轻一紧,安全感十足缺乏。
周围的村民指着我们几人就是一阵窃窃私语,孩子将脑袋捂住我怀里,呜咽了两声。
我从地上站起,孩子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拽住我的衣角。
刚才与那位大叔来回斗嘴间,我已经通过他的神态与语言,将事情挦的差不多,纵使心里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我那遗落在外的孩子,但也能肯定这孩子身上并没有流淌着这家人的血脉。
于是,为了救出这个孩子,我硬着头皮,当着所有人的面,铿锵有力地讲出了当年的事情。
“七年前,在洛川市人民第一医院,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当时这老汉的儿媳妇就跟我睡在一间病房里。”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到八个月就胎死腹中,她趁我刚生产完毕昏睡之际抱走了我的孩子!”
我不由分说地将我身后的孩子拉到我面前,将衣服一掀,指着肩膀上的胎记,几近歇斯底里地冲众人吼:
“这是我孩子身上独有的红色胎记,整个洛川市都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同样的胎记!”
眼眶一烫,我顿时红了眼,周围的人面色各异,华君怡满脸诧异,动了动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