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境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但君连云却一如既往地踏足我的生活。
他厚脸皮的程度,已经由跟我暧昧迅速发展到自顾接送我儿子的地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孩子愿意接触他,喜欢跟他交流,我不可能丢下孩子的病情不管,三下五除二地带着还孩子一走了之,但也不可能把孩子留在他身边。
这让我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更是心烦意乱,正因此,我没有给君连云还脸色看,微妙的关系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任何改变。
整整一个星期,我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上班、下班、回家、晚上再去一趟医院。
华君怡整整昏迷了一周才转醒,我心里对她的愧疚已经疯狂生长到足以将我淹没的地步。
由于她伤在脑袋,一直都出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几乎缓不过气来,但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这点倒让我很安心。
但我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缘由。
那一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我又去找了华君怡唠嗑,她老妈回家做了午饭,她输完液体就往卫生间跑,手机不偏不倚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去拿手机,一看屏幕上扎人心眼的路钧泽三个字,我突然一怔。
这渣男,还联系我闺蜜做什么?
我在心里冷笑两声,但还是皱着眉头往卫生间里的华君怡打声招呼:“君怡,你好了没有,路钧泽的电话你要不要接。”
话还没有喊完,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她一脸懵逼,“我认识他?”
闻言,我不由怔住。
一句‘大姐,你跟他岂止认识?’差点退口而出时,我的话被她眼里那份实实在在的陌生哽在了喉咙里。
她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我站在她对面僵了两秒,最终被那份陌生击溃。
我默默地看着手机,将路钧泽的手机拉进了黑名单里,然后扯出一抹风淡云轻的笑,“没事,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估计不是借钱,就是咨询贷款吧!那人挺穷的,你没什么印象也正常。”
忘了路钧泽是好事,至少华君怡的这个心结会随着流失的记忆被掩埋。
出于私心,我不想再让路钧泽接触华君怡,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这样做,只是缓兵之计,跟永绝后患这一茬时根本就搭不上边的。
她从我手里拿走了手机,嘀咕了两声,一脸嫌弃,“我连存款都没有,他这样的人最后别再出现第二次。”
是啊!
是不该出现第二次。
她终于不用再活在初恋的阴影下了,这让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失忆这一茬事,我在暗地里与华伯母联系过,她默了一会儿过后,毅然表示坚决不能让华君怡意识到自己失忆,不然以她那犟脾气,怎么都会打破砂锅,逼着自己想起那些苦痛不堪的回忆。
我默了。
我知道,华君怡是真的想忘记了路钧泽,而且这个念头深刻、粘稠到了某种程度,才会导致念想成真。
华君怡忘了初恋之后,仿若重获新生,元气满满,容光焕发,身体也恢复的特别快,再在床上躺了没到一周就争着吵着出院。
一出院就带着我和我儿子到处玩耍,吃尽了各种街边美食,相册里多了无数街拍相片。
孩子改名后跟我姓李,名华生,华君怡一口一句小花生叫他,忒甜。
而我儿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浓郁起来,也愿意跟她说两句话。
某天周末,华君怡欢欢喜喜地拿着三张游乐园的门票找上我们母子两,三人欣然前往,还在游乐园里遇到了华君怡之前的主治医生莫柏春。
彼时,我跟儿子正在买他喜欢吃的烤鱿鱼,华君怡一看到主治医生,立马扬起声打招呼,三言两语后,直接把他的孩子牵了过来,并指了指近处的弹珠机,让他们去玩耍。
莫柏春的孩子是个女儿,长得很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人心弦,长得很可爱,很想让人抱在怀里又亲又捏的那种。
她很自来熟地牵起我儿子的手,面上无害又真是的笑容格外吸引人的眼球,听了华君怡的话,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盛情邀约。
我儿子面无表情,但在听这个外向的小姑娘滔滔不绝的说了好玩的东西后,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我完全没想到,我这自闭的儿子竟会愿意。
我当时的心境,就算用发现新大陆来形容,也不过如此。
可是……
我儿子这样算不算是重色轻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