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我闺蜜一起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之后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昨晚上会那么地狼狈?
她沉默,垂着目光自顾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路钧泽为了一份华尔街的情报,将我送上了一老外的床。”
讲起这话时,她格外平静,情绪毫无波动,将是个隔岸观火的人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
那是对一个人心如死灰之后才会有的情绪,让我感到心疼无比。
“我找人把路钧泽暴揍了一顿,断了他一根肋骨,然后回来了。”
她停滞了很久,忽然自嘲一笑,低声吐槽了一句去他妈的爱情,“这次,我会听从家里人的话,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闻言,我感慨良多。
华君怡曾说:遇不到想结婚的人之前,我绝不会踏进婚姻的坟墓。
如今,一段苦恋、一身情伤就让她放弃了她的执着,淡了对爱情的幻想。
“君怡,即便孤独终老也不要随便找个人结婚,我不想让你步了我的后尘。”
“夫妻是要生活一辈子的,若两者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街上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介入你的生活。”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这是迟早的事儿。”
她沉默以对。
华君怡在我家里颓废了几天,虽然憋在心里的痛楚发泄了出来,也没有伤心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但也没见半分笑容,这让我感到有点慌。
于是,我起了带她去散散心的念头。
这念头刚起来,我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息,里面是一张血肉迷糊的照片,用医疗器械装着,我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但情绪稍微冷却下来过后,我将图片放大着看了一遍,结合最近的事态想了一番之后,我被自己所猜想出来的结局吓了一跳。
这团血肉看上去就是没有成型的孩子引流下来的。
前几天,我在穆水华的肚子狠踢了一脚,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怀上。
若是怀上,以那一脚的力度来看,将着床发育不久的小东西,是绝对受不了这暴击的。
所以,分析得出的结果:匿名短信的主人,十有八九是穆水华。
可那又如何?只是流了个野种而已!
我不觉得自己良心不安,看完就删,删完了继续愉快的生活,她要是想找茬,我也不会让她完好无损的蹦跶。
可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还是低估了穆水华这个女人,而且本该有的警惕与慎独也被我抛在脑后。
次日,我强行把华君怡从家里撸了出去,带上了一张金卡,准备大肆购物一场,安慰安慰她那幼小的心灵。
华君怡本只想在我家大宅特宅,但拗不过我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跟我出了门。
我当时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意外。
我与华君怡都有个通病,逛街从来不会开车给自己制造麻烦,今天也不例外,在商场上晃悠了一大圈,买的东西不少。
到了下午,两人都精疲力竭,她提议去休闲吧里喝点儿冷饮,然后再去浴管泡个澡,补上一觉,我顺从。
但却在经过一条斑马线时,发生了事端。
当时斑马线的绿灯还亮着,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一阵嗡嗡声突然闯进我的耳道里,脑袋还没来得及转去一看,华君怡忽然在我背后猛推了我一把。
“让开!”
我被她推出好几米远,在地上滚了两圈,身后是一声被拉得长的刹车声,我身体一僵,猛转过头去看,见华君怡已经被车装出好几米远,我的脑袋突然一空。
事情发生的突然又突兀,我惊恐交加地踉跄着步伐赶到她跟前时,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鲜红的血液,华君怡还没有闭眼,她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
我惊慌失措地赶到她跟前,将上半身抱在怀里,哆嗦着手打起120,情绪波动到极限,我都不知道自己慌乱地说着什么话,周围早已围了一大片的车,还有一大群陌生人。
救护车与警车迅速赶到,在车上,急救护士慌里忙外,给她打了液体,我蹲在一边,紧握住华君怡的手,身体颤栗不止,视线模糊不堪。
所有的话都被哽在喉咙里,吞咽艰难。
手术室外。
我哆嗦着身体坐在冰冷的楼道里,鼻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84消毒水味,目光一直钉死在手术室的红灯上,双拳紧攥,一直在不断地祈祷着不要太早灭掉,仿佛它亮的越久,就越能吊住华君怡的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