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苍夷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月飞风高,却透着几分诡异,时不时有几声蝉鸣响起。
一只黑猫从一颗树上跳下,眼中泛着诡谲的绿色光芒,距离宋连生所处的大殿不远,惨淡的月辉散落下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感。
沈念君熄了灯,蹑手蹑脚的走出门,一阵阴风扑面而来,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生了一种想打退堂鼓的打算,要不……改天再探?
她总觉得,自己离某些真相越来越近,近到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这临门一脚要是退缩了的话,她怎么都会觉得有些失望。
算了,不管了!沈念君顺着一条小路,大步流星的往前冲,这个时辰,约摸大家都已经睡下了,所以这一路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就在沈念君暗自责怪自己胆子太小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忽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让她警觉起来,难道这个时辰了还有人吗?
夜晚光线晦暗,沈念君把自己藏匿在草丛中,刚好一束幽光在树林里见缝插针,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只见两个穿着弟子服的人,好像是一男一女吧,地上似乎散落着衣服,男的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直接把女的按到树上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沈念君只感觉有些尴尬,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有弟子没睡,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刺激着人的神经,沈念君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脚下却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刺啦一声……
那对难解难分的男女似乎警觉还挺高的,只见男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披上外套落荒而逃,女的则衣衫凌乱一脸茫然凝望四处。
沈念君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种坏别人好事儿的事情她可不想干,看那个男弟子跑路的模样显然是相当熟练,说不定已经不止一次被抓包,跑的比兔子还快!
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下那个女弟子?怎么说?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好事的?还是说我真的不会告诉掌门这件事?出面很尴尬,不出面就更尴尬了,就在沈念君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只听那个女弟子猛然爆发出一声惨叫!
沈念君转头看时,只见一只黑猫正趴在她脖颈处,舔舐着她脖子上的血,这场面极为诡异,沈念君只觉得脊椎骨一阵冷意爬了上来,黑猫忽然向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沈念君居然有一种它在冲着自己冷笑的错觉。
这黑猫……实在是太过邪乎了,沈念君看的心惊肉跳,只感觉嘴巴有些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充满了僵硬和麻木感,仿佛浑身的血液全部都凝结了一样。
只见黑猫用嘴巴叼住女弟子的脖子,拖拽着她的尸体,女弟子就那么瞪大眼睛,眼里充满了那种濒临绝境的恐惧,无助,不安,她瞪大了眼睛,沈念君甚至觉得,她在向自己求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念君身上的麻木感才减轻一些,女弟子的尸体也随之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沈念君顺着血迹,亦步亦趋的前行。
终于,到了一个地方,她停了下来,这里,是宋怜生的云若宫寝殿,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光亮投射出来,沈念君蹑手蹑脚的凑近。
只见大殿正中,一条血路,是女弟子的血划出来的,宋怜生站在尸体旁边,神色漠然,这样的表情,让沈念君想起了宋怜生捅她那一剑,也是如此神色。
那只黑猫,抬起高傲的头颅,对着宋怜生口吐人言道:“你要的女弟子,给你弄来了。”
宋怜生漠然:“怎么只有一个,还不够,我要多来几个女弟子,炼化她们的尸身,来稳固我的修为,眼下,是我的关键时期,马虎不得。”
黑猫道:“你以为女弟子那么好找啊?最近失踪的女弟子太多了,引起林掌门和两个长老猜忌了,他们叮嘱女弟子夜晚不要出门,若不是这个与情人**,我恐怕还逮不到机会呢!”
宋怜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多给我找女人,越多越好,苍夷没有,你就去别的门派找啊,只要是修仙的就行!”
黑猫:“哼,我这还真是费力不讨好!”
沈念君在门口看到这一切,顿时愣住,没想到宋怜生居然这么变态,炼化修仙女弟子的身体来修行,实在是太残暴了,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禀报林渊掌门!
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宋怜生居所,沈念君一路狂奔,到了林渊掌门所在的竹屋门前,守门的弟子原本已经靠在门口睡下,听到动静顿时惊醒,“林师妹,你怎么?掌门休息了,有事儿明天说吧。”
沈念君喘着粗气,神色焦急:“等不到明天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掌门说!”
守门弟子见她神色紧张,不像是说谎,况且又是掌门之女,若是为难她的话只怕是掌门秋后算账便不好了,也不敢耽搁,连忙进屋通报去了,林渊掌门刚好打坐了两个小周天,准备喝口茶的功夫,守门弟子便来了。
“很重要的事?那……让她进来吧。”
沈念君进了门,见到林渊掌门如遇救星似的,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尽数说给林渊掌门听。
林渊掌门听后,顿时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沈念君便又重复了一遍,“女弟子失踪一事与魔界无关,是宋怜生干的,他勾结了一只猫妖,让那只猫妖给他寻找女弟子,然后炼化女弟子的尸体修炼!”
林渊道:“你先回去,切记,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沈念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还是回到了住处,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也不知道林渊掌门是怎么处理宋怜生这件事的,沈念君想着,一大早便决定去找林渊掌门,谁知道,刚出屋门,就被几个弟子拦住,为首一个年轻弟子看着有几分面生,“林师妹,掌门有令,让我等好生照看您,外面风大,小心染了风寒,还是不要出门了。”
话说的倒是好听,说什么关心她的身体,尽量少出门,沈念君又不傻,自然明白,林渊掌门这是给她禁足了。
为什么犯错的是宋怜生,被禁足的却是她?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林渊掌门莫不是想要包庇宋怜生?不会是林渊掌门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吧?她还是太小看宋怜生了,策划挖出她的道果,再到抓女弟子修炼,做了这么多恶事还能逍遥法外,不为人知,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角色?!
看来,她得想别的办法逃出去了,沈念君回到了屋里,感觉有些头疼,眼下的时局,对她来说太过不利了。
傍晚时分,沈念君把自己关在房中思索着对策,一只蝴蝶在她身边打转,沈念君拍了一掌过去,却什么都没拍到。
“堂堂魔界之君,如此行径,不太好吧?”沈念君撇撇嘴,一层水雾在眼前升腾而起。
不远处的屏风后,走出一道人影,司佑鸣显然有几分意外,“你怎么知道是本座?”
就你这妖孽的气息,还能逃过我的鼻子?沈念君对于魔气的感知,总是分外敏锐,玄玉真人曾说过,她就是为除魔而生的,她确实斩杀了不少魔族,可也算是遭了报应吧,被一个魔所救,还真是世事无常。
“猜的。”沈念君不以为意,瞳孔中映射出司佑鸣的模样,她早已不是黄花闺女,过了该青涩的年纪,自然不介意这种情况被人看见。
“真是可惜了。”沈念君摇摇头。
“可惜什么?”司佑鸣来了兴致。
“我的身体是你塑的,你想看的自然都看过了,可是就这样被人看过了,总觉得太亏了。”
司佑走到她身边,距离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不仅如此,两只修长白皙的手,还搭在木质浴。桶上边缘,俯身同她讲话,“那怎样才算是不亏呢?莫非……要本座脱。光了给你看?”
沈念君不过是随口挑逗一下,没想到他还来劲了,这老魔物还真是不矜持,悻悻随口道:“我对毛毛虫可不感兴趣。”
“毛毛虫?”司佑似乎很快反应过来,压低了身子,把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沈念君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耳边,扫的人心痒痒,“你是在质疑本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