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高尚天在品剑楼大摆庆功宴,当然,主要要宴请的人自然是九兄弟了,听潇且不说,连紫盈和婷婷也吵着要来,所以,这庆功宴的热闹,亦是不必说的。
高尚天一直和上官天籁、独孤尘梦等兄弟几人相互敬酒,东方追阳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看着手中的酒杯出了神。
“大哥!”上官天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东方追阳的身旁。
“天籁?”东方追阳看见上官天籁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上官天籁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东方追阳淡漠一笑,道:“你知道,我一向是很少喝酒的!你们喝吧!不用管我!”
上官天籁凝视着东方追阳的双眸,片刻,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大哥,你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有些事在瞒着我们?”
东方追阳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天籁,你想得太多了吧!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们?”
“没有?”上官天籁道:“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心不在焉的?到底是为什么?”
东方追阳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道:“行了,我有些累了,要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喝吧!”
“大哥!”上官天籁追出了品剑楼,问道:“既然没什么,你为什么要躲开我!”
东方追阳猛地回过身来,毫不客气地问道:“那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
上官天籁道:“你到底在心烦什么?”
东方追阳面无表情地说道:“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上官天籁沉默片刻,道:“是不是雪月?”
东方追阳一语不发,掉头便走。
上官天籁立即跟上,追问道:“雪月她怎么了?”
东方追阳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上官天籁跟着东方追阳一直到了药房,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追阳也不答话,自顾在药房里抓药、煎药,任凭上官天籁怎么追问,也不回答。
上官天籁知道再怎么问下去,东方追阳也不会告诉他,索性离开药房,往醉心阁而去。
因为考虑到雪月有伤在身,不便被打扰,九兄弟特意把雪月安排在幽静的醉心阁休养。
此时夜已深,在一片翠竹林中的醉心阁显得更为了幽静和安宁,上官天籁独自一人沿着那被积雪铺满的小路去往醉心阁,一路上,还在想着东方追阳刚才所说的话,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句话……东方追阳一直在回避着他,回避着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什么?以前,东方追阳从来不会这样的?雪月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东方追阳对此只字不提,什么都不肯告诉他。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烛,上官天籁推开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他不由得微微地蹙起了眉,走到里间,看见雪月正躺着床上,双眸微阖,枕着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睡着了,在那柔和的火光的映照下,看见她那柔嫩的肌肤白的近似透明。
上官天籁自语道:“被子也不盖好,小心着凉了没准大哥还要怪到我头上来了呢。”他说着,上前轻轻地拉起雪月的手腕,想替她把被子盖上,可他一碰到雪月的手腕,顿觉一阵冰冷,连他自己都被骇了一跳,他忙摸了一下雪月的前额,也是这般的冰冷,像雪一般的冰冷,上官天籁心一沉:这……
“你都看到了吧!”东方追阳边走进了,边冷冷地问道:“可以回去了吧!”
“大哥!”上官天籁又气又急,道:“雪月她,她这是怎么了?”
东方追阳没有理会上官天籁,径直地走到床前,轻轻地替雪月盖好锦被,转而去把火炉的火拨了一下。
上官天籁立即走到东方追阳面前,气急败坏地说道:“大哥,你倒是说话啊!雪月她怎么会这样?她,她身子怎么会这么冰冷?”
东方追阳眼睫轻抬,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忘了吗,她是被风月令所伤的。”
上官天籁怔了怔,才想起当初雪月受伤的时候,听潇就说过了,雪月其实不是被她的剑伤到的,而是被风月令伤到的。难怪雪月的身子会这么冰冷,可是……上官天籁迟疑了片刻,又道:“那雪月的伤势怎么样了?”
东方追阳望着炉子了那通红的火苗,许久,才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上官天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大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说不知道呢?雪月的伤势到底有没有好转,你不知道吗?”
东方追阳立刻反问道:“那她伤得多重,你知道吗?”
上官天籁一愣:“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东方追阳这话里有话:“她……她伤得多重?”
东方追阳道:“她是被风月令所伤,不是被其它一般的兵器所伤。”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天籁又气又恼:“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说,雪月的伤治不好了吗?你当初不是说雪月的伤势虽然比较严重,可休养几日就可以调养好了吗?”
东方追阳跌坐在火炉旁的长椅上,喃喃地说道:“是啊……她的伤势,不至于会严重至此的……可是,服了这么多天药,她的伤不但没有起色,反而像是越来越严重了。从上船开始,她就一直这样昏迷不醒……身子也越来越冰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上官天籁气坏了:“你,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早说?我怎么早说?”东方追阳也来气了,站起来,大声地说道:“你有在乎过她吗?她受伤这么多天,你来看过她几次?连她昏迷了都不知道,你还在怪我怎么不早说?”
上官天籁一咬牙:“算了,到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先输点儿真气给她……”
“没有用的!”东方追阳道:“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
上官天籁抓住东方追阳的手臂,怒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说,如何是好?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雪月她……她……大哥,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这天下没有你治不好的病,没有你解不了的毒,不是吗?”
东方追阳黯然道:“天籁,难道你不知道吗?心病是治不好的!就算我能治好她身上的伤有什么用?她心里的伤,我却是无能为力的。”
“心病……”上官天籁身子一震,缓缓地松开了手:“心病……”
其实不用东方追阳再说,他也知道所谓的“心病”指的是什么了,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东方追阳会治不好雪月身上的伤。上官天籁转而望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雪月,心里矛盾极了,他该怎么办才好呢?救雪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