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得可以,连悲伤都可以凝冻。
上官天籁自嘲地笑了笑,站在院子里,凝望着被冰雪染冻的竹子,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天籁……”
谁在叫他?是她吗?还是幻觉?
上官天籁毫无意识地回过头来,身后,只有一片苍翠的竹子,哪见半个人影呢?上官天籁摇了摇头,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上官天籁,是你太过想她了吧?这么天寒地冻的,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上官天籁无力地靠在竹子上,看着那一片片染上冰霜的竹叶,在寒风的中无声飘过,眼前一片迷糊,哪还看得清这世间的一切,是真是幻?
“天籁……”
上官天籁打了激灵,回过神来:怎么回事,怎么又听见她在叫了?而且,还看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
模糊的身影已走到眼前,渐自清楚,落花,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落花轻轻地伸出手,轻抚过他的脸庞,柔声问道:“天籁,你怎么了?”
脸上一片冰凉,是冰冻的雪影还是泪痕,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梦中的人影和眼前的人影交叠在一起,浅浅淡淡的融入了他的心里,千万遍思念都凝塞在心,点点滴滴的哀伤都烟消云散,上官天籁猛地将落花拥进怀中,哽咽而不能言语。
“天籁……”落花稍一迟疑,伸出双手,揽住了他那结实的身躯,靠近他的怀里,轻声道:“你都知道了,是吗?”
上官天籁只有一声叹息。
“天籁……”落花又自轻唤了,更为用力地抱住他,贴近他,柔声劝道:“别伤心了,别怪雪月姑娘,她也不是故意的,是雪柳姑娘说要把那株花藤斩断的,雪月姑娘本要护着花藤,可是一不小心……却把花藤给扯断了……”
上官天籁低声道:“我怪她?我怪她做什么?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落花道:“天籁,没事的,你别伤心了,大不了,我们再栽,好吗?”
上官天籁轻轻地松开手,扶住落花的肩膀,道:“就算再栽又怎么样呢?它还不是一样的,不会开花,落花,你知道吗?它不会开花的……”
落花又急又忧,忙道:“天籁,你怎么这样说呢,圣阙花怎么就不会开花呢?它一定会开花的。”
上官天籁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眸子间,云雾迷蒙,看不真切,那里隐冻了多少哀伤,多少无奈:“那是天意,就算我再栽,栽一千次,一万次,它都不会开花的,天意如此,我还能如何?你说,我还能如何?算了,还是算了吧……”思及至此,当真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可悲,再一想到,落花为了救自己一命,宁愿被自己误会,为自己所伤,甚至,连记忆都失去了,自己不过是想能让她恢复记忆,能跟她有个机会说声“对不起”,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越想越是伤痛,不觉悲愤难当,血气上涌,当即喷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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