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言不发地坐在房间的主位上,只是捻着手里的佛珠。
连曼珠和虞宴坐在她的面前,她不开口,他们也没有开口。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老夫人叹息了一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让他们回去。
“妈,我相信你也清楚这件事情的弯弯绕绕,你就算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提出来。”
老夫人看着连曼珠没有说话。
“我们不反击,今天难看的就是我们了,所以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你反击没有矛盾,但是事情闹大了丢的是整个虞家的脸面。”
虞宴开口道:“奶奶,事情闹大的是他们吧,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大肆宣扬的也是他们,我们这是防患于未然,就算真有错,那也只是配合他们演了场戏。”
老夫人哑口无言。
“妈,我们就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老夫人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接过沐锦溪端过来的热茶,又是一声叹息。
“锦溪,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觉得我快要死了,所以他们才这么迫不及待地夺权了。”
“沉华,你瞎说什么呢。”
“不过怎么怪,确实不好怪到二房的头上,你没看见刚刚曼珠那副护犊子的模样,还跟以前一样呢。”
“那能不护嘛!”
“罢了罢了,你过来替我拟定一下遗嘱,等虞宴从瑞河回来,就让他回公司吧。”
“好。”
回去的路上。
连曼珠和虞宴经过碧桐阁,还能听见里面的动静,无非就是些怒骂和诅咒,无关痛痒。
“我以为你奶奶会拿我们要问罪,没想到也没说什么,看样子还没有老糊涂。”
“她应该是不想计较了,毕竟丢虞家的脸面是大房和四房。”
走到听风苑,还没进去就看见时深和虞舒月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奶奶有没有说什么?”
连曼珠摇了摇头:“放心吧,没什么事。”
“那就好。”
“先进去吧。”
虞宴握着时深的手,发现她掌心的位置有些湿热。
“怎么这么紧张?”
“还不是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
“我相信你。”
连曼珠一看这小两口的腻歪起来了,拉着虞舒月先进去了,还边走边说:“你学着点,看你嫂子多机灵。”
“是是是,我学会了,保证身上多搞点装备。”
门口,时深对着虞宴一笑。
因为在进老宅的时候,他们都说要提防,既然来了,肯定就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不过那时候她确实是被捂晕了,可能迷药的量不多,所以她才能醒的这么快吧。
那定位装置也是她来老宅的时候就已经安装好了的,随身携带,不愁找不到人在哪里。
而且她和虞宴还特地找来了那么多人当证人,老夫人竟然也没有问起,轻易就断定了大房和四房的下场。
辛辛苦苦的准备,结果没能踩死二房,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肯定是气坏了吧。
虞舒月有一肚子的疑问,她迫不及待地就问了连曼珠和时深,是怎么想出这种借机下套的事情。
连曼珠和虞宴分开后,就让人在一杯酒里下了药,为了确保虞新月一定会喝,所以她会和虞新月呛声,知道她这人一生气就要喝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所以端着酒在她面前晃悠是最好不过了,更何况大厅里端酒的人可不少。
“那她是怎么心甘情愿走进碧桐阁的啊?”
“下了药,加上一点催眠暗示,所以她自己就走了进去。”
虞舒月惊讶地看向虞宴:“你还会催眠?”
“不会。”
“是找人过来给她催眠的。”
那个帮忙催眠的就是那日和左易去放蛇的人,是个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叫燕岁来着。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大房和四房遭遇这变故只怕恨极了我们,以后出门都要小心了,尤其是深深。”虞新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反而有些担忧。
“做与不做,他们都没有想放过我们,还不如早点下手把他们解决了。”
连曼珠忍他们很久了。
“总之一切先小心就是了。”
时深今晚睡得格外的香甜,先不谈论以后的危险,至少今晚对他们而言是个不眠夜。
——
碧桐阁。
虞意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对于虞新城的怒骂和邹蕊的哭声置之不理,甚至还有几分烦躁。
只要一想到本来昏迷的时深突然睁开眼睛,他就觉得无比的郁闷。
他不该那么的自负,在知道昨天她能从虞可人的栽赃陷害里完美脱身,今天也就该想到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只可惜,他被胜利蒙蔽了眼睛,不知道他们会将计就计。
而且在他下意识警铃大作的时候,已经晚了,后续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只是他没办法理解,虞新月是怎么到他的床上去的,而且在房里的时候……
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脑子里竟然还幻想起了小姑曼妙的身体……
虞意晃了晃脑袋,不停地深呼吸,试图驱赶着脑子里的身影,但是没什么用,他感觉身子依然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
这时,去而复返的叶沁站在了门口,显然是哭过,眼睛还是通红的。
虞新城看见她进来,骂虞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大概也是觉得儿子做出来的事情太混账了,竟然一时没法面对她。
但是邹蕊一看见她就拉着她的手:“沁沁啊,虞意是被二房一家给算计了的,这不关他的事情,要怪也是怪那个时深!”
叶沁没说话,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遏制不住的犯恶心。
虞意烦躁地开口:“妈,你跟她说什么,要不是她大叫一声,能把这么多人引过来吗!”
他在转移怒火的时候,忘了叶沁这一叫其实也在计划之中。
邹蕊一听,看叶沁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虞意说的没错,如果叶沁不叫,也就不会有人过去。
叶沁都看在眼里,此时她只觉得冷,是刺骨的冷。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被埋在鼓里,被当做一把刀来使,事情没成功,结果所有人都怪她,一个个地在这里推卸责任。
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这么一副丑陋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