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宁心神不宁地回到了手术室外,她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没离间成功他们,反而把自己和时深的关系给离间了。
她担心的看着坐在椅子上被人围在一起的时深,咬住了下唇,现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草率了,要是她说出来的话怎么办?
然而一直到手术结束,时深都没跟人说起这件事情,不由得稍稍放下心来。
“手术很成功。”
听见这句话后,时深的身子在顷刻间松懈了下来,捂着脸颊哭了出来。
她的宝贝女儿总算是不用再遭罪了。
时深被搀扶着起身,看见了面色有些苍白的虞宴朝她投来的浅笑。
“深深,不哭。”
冷硬的防线好像就此崩溃。
“行了你在这里煽情什么,嫂子这是高兴,高兴咱们的盼盼小宝贝身子能好起来了。”
虞舒月还没近距离的看过这个侄女,不到三岁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大的罪,想到被人砸断了鼻梁骨,她就恨不得想杀人,还好那个害她侄女的人已经被处理掉了,不然她也想试着砸断她的鼻梁骨。
盼盼长得更像嫂子,但是也能从五官上看出她哥的影子,但是长大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小美人。
虞宴看时深的视线果然移开了,冷冷地扫了一眼虞舒月。
“行了行了,赶紧一起推病房去吧。”
在不远处,周擎宇和小杨站在一起。
小杨莫名地替老板感到悲伤,四年了都没机会,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老板,你不去看看吗?”
周擎宇本想摇头来着,忽然一想到就这么轻易让虞宴得到深深,他多少是心里不平衡,怎么也得给虞宴添点堵才行。
“去,干嘛不去啊!”
他要去跟虞宴说清楚时深差点死了的情形,放过情敌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手段。
周擎宇走了进去,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连曼珠和虞新知还是很感激他的,态度也还算是热络,叫舒月搬了个椅子给他坐。
“坐就不必了,今天来是想跟虞兄谈谈一些事情,你们能回避一下么?”
“行,你们聊。”
周擎宇满意的拉开椅子,在众人离开后坐了下来,期间收到了时深一个悠着点的表情。
虞宴自然是没错过这个互动,心里总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时深我是在海里发现的,人生中难得第一次大发善意救了个人,没想到会是她,也多亏了小杨给我出谋划策准备在海上追爱,不然我也没机会去海边。”
虞宴心里一紧。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脑袋上被礁石撞了个很大的口子,身体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整个人几乎都没有呼吸了,送到医院也下达了病危通知,没办法我就带着她离开了。”
平淡如水的文字此刻化作了绵密的针刺进了虞宴心脏的位置,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
“我想着是有人陷害她,所以干脆特地叫小杨在H市弄了具假尸体,然后留了些时深的组织,所以我计划得很顺利,要不是盼盼病了,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深深。”
周擎宇笑着,恶意慢慢。
“还有呢?”
“她昏睡了一年,虽然有顶尖的医生在,但是这一年里她还是会经常被推入手术室,在生盼盼的时候,她的心脏其实已经停止了的。”
虞宴想过深深临死时会很绝望,可是他没有想过她没死却也在死亡线上来回几次挣扎。
“后来我就想着去见她最后一面,既然孩子都出生了,为什么不醒来看看,还有看着仇人逍遥快活,她就真的甘心吗,或许是真的舍不得孩子和不甘心吧,她又活了过来。”
周擎宇直勾勾地盯着虞宴:“你知道吗?其实她打掉孩子就不用这么辛苦的,但是她没有,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屡次害得她陷入险境,可是她都舍不得,几次醒来都是求着我留下这个孩子。”
“虞宴,你何德何能啊,我花了四年都没让她忘掉你。”
他是真的很不满这个男人。
虞宴喉咙里堵得厉害,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谢谢”。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单纯的看你很不爽而已,要是真的感谢,那就让我女儿继续姓周,好歹也是我一口奶一口饭喂大的,你虞宴可是半点没有参与进来的!”
“我知道,我不会强制盼盼改姓的,毕竟你也是她的父亲。”
深深母女俩的命都是他救的,叫一句父亲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周擎宇冷哼了一声,“好自为之吧!”
想追妻,没那么容易!
周擎宇离开病房,旁边时深在意在等着了。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就把你之前的遭遇跟他说了一遍这不算过分吧,我还没添油加醋呢。”
“擎宇,谢谢。”
“一个两个都说谢谢,我才不想听见这两个字,再说了我也不算亏,好歹盼盼还是我的宝贝闺女呢!”
他拍了拍时深的肩膀:“好啦,你的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放心吧。”
望着周擎宇离开的背影,时深叹了口气。
她推开房门,病床上的虞宴扭头看她,眼里闪烁着湿润的泪花。
“深深。”
时深关上房门,没了搭理他,而是坐在凳子上,开门见山地问:“你跟虞子宁是怎么一回事?”
虞宴一愣,忽然一股不自然爬上了他的脸。
深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只有沈清绪,他……还有虞子宁!
虞子宁为什么要告诉深深这件事?
“我……”他刚想开口解释,但是被时深打断了。
看他的表情她知道结果了,虞子宁看来是没有说谎。
“看来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时深起身离开。
“深深!我可以解释的!”
虞宴一急救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他忘了自己还打着吊针,今天还抽了骨髓,这一下没能站稳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手背上顿时染红了大片。
时深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脚步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深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声音卑微又可怜,而且还在哽咽着。
时深犹豫了三秒,还是没有忍住,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