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出的啊。”
陈浩然和白玉刀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躺在摇椅上的秦风。
秦风则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是做了件什么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一样。
“当真？”
“这还能有假？要不你下山问问。”
两人对视一眼。
各自重重咽了咽口水。
这对子，别说是山下那些学子了，就连他们两个都对不出来。
甚至，恐怕就连师父他老人家都对不出来吧？
短暂的震惊之后，陈浩然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要不……今年就用这个对子做考题如何？正好也能省下点人头开支，这几年书院也不景气，能省一点是一点。”
“有道理！这事儿我觉得可以和师父商量一下。”
白玉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秦风无语。
这俩人，狼狈为奸这个词，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吧？
蔫儿坏！
秦风插嘴道：“师兄师姐，我觉得这件事，你们还是有必要征求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的。”
“怎么着？你还不同意？”
陈浩然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弟，你知道不？对于我们齐白郡圣书院来说，每一分钱，都得花的精打细算，多一个人头就多一份开支！今年咱们已经招你上来了，要是再多几个人，占你的座位、分你的饭菜、抢你的师姐师妹不说，甚至书院里不景气的时候，还要用你的俸禄来填他们的缺！这你能忍吗？”
“我靠？这我能让他们得逞？师兄，尽管拿去用！不够我这儿还有！”
秦风拍案而起。
别的都好说，想动我的俸禄，先从我秦风的尸体上踏过去！
陈浩然拍手称快：“师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啊！你这兄弟我认定了，来，干了这杯酒！”
语罢，陈浩然端起酒杯。
秦风看了看陈浩然，又看了看陈浩然手里的酒杯，自己这算不算是被他拉上贼船了？
弄了这么个这么难的考题，恐怕这赤凰镇里，真的没有哪一个学子能过这一关。
白玉刀小声问道：“师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有吗？”
“没有吗？”
“好像是有点儿。”
陈浩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但随即，又道：“反正咱们缺德也不是这一回两回了，不差这一次！”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秦风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
原来他们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缺德啊！
这圣书院里，除了宁江雪之外，还有正常人吗？
秦风试探性的问道：“这考题，是不是还要给大长老看一眼？他那边能通过吗？”
沉默。
三个人六只眼，大眼瞪小眼。
互相盯了半天，都没见谁先说出个所以然来。
虽说徐勉平时不管事儿，但考题这种东西，他还是很上心的。不只是徐勉，按照圣书院的规定，为求公正，各地圣书院每年的入门考题都要上报帝都。
这对子要是传到帝都去，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帝都，自己不想招人吗？
到时候，徐勉指定要挨批，而徐勉在帝都受的委屈，肯定又会加倍施加在陈浩然和白玉刀的身上。
一想到之前已经发生过的类似的事，陈浩然就不自觉地一哆嗦。
“看来这事儿还是行不通。”
一旁的白玉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为了自己不挨板子，看来还是得多下下苦工，好好弄出来个像样的题目来。
白玉刀小声提醒道：“师兄，这么机密的事儿，我们在这儿讨论合适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两人对视一眼。
陈浩然抠了抠牙，心满意足的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对了，饭做的不错，以后我们几个的饭就交给你了！明日的早课记得去，要是去晚了可要扣俸禄的！”
“我……”
秦风刚想拒绝，但转念一想……
“都行，但是得加钱。”
但是，当秦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能听到竹林里，两人的声音依旧还在回荡。
“师兄，你说秦师弟做饭好吃，那怎么不给我留点儿？从这儿下山好几百里路，我连口热乎的都没来得及吃呢！”
“那小子胃口太大了！我是想给你留来着，可他抢的太快了！”
秦风跑到院门外，指着陈浩然的方向破口大骂：“陈浩然！你大爷的！我都没吃两口，全让你给糟蹋了，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可惜，并没有回应。
次日一早。
秦风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到了圣书院，准备上早课。
也趁着这个空档，秦风才真正有空能好好在圣书院里看看，当然，最重要的是，秦风不认识路，只能在这儿瞎逛。
圣书院并不像外面看来这么光鲜亮丽。
书院里的灵药田，都被开辟出来用来种菜了。
而原本用于豢养妖兽的兽笼，养的也是些鸡鸭猪牛之类的牲畜，有那么一瞬间，秦风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难怪宁江雪这么急着忽悠自己过来，甚至连考核都不用，这是怕自己看到圣书院的情况连夜扛着行礼跑路啊！
更诡异的是，秦风一路上都没遇到几个人。
按理说，齐白郡圣书院的规模，供上万个弟子吃住都不成问题，可自己这么久，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秦风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最后，还是秦风自己一路闷头乱走，才找到了上早课的地方。
眼见就要快到时辰了，这足以容纳数千人的道场上，却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二十几个人，也无人注意到秦风的到来。
“果然，人不多啊。”
不过，人虽然不多，但看他们这副认真看书的模样，也该知道，这圣书院不愧是一处圣地。
在招收弟子这一方面，永远是贵精而不贵多。
在落座之前，秦风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坐在他旁边的那名弟子一头撞到桌子上猛然惊醒之后，秦风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直至钟声响起。
时辰已到。
但道场上，却迟迟不见有人来讲课。
“人呢？”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一白衣男子打着哈欠，手里抱着几本闲书，慢悠悠的走上台。
陈浩然站定，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道：“今天咏雪，诗书字画皆可，下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