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檩放下书,走过去拿起衣服。
一块布从衣服里掉出来。
祁檩先是一愣,而后拾起掉落在床上的蕾丝布料,定睛一看,好像是贴身的内衣物。
蓉缘婶婶准备的睡衣还真是……周到,连贴身衣物都想到了。
蕾丝的料子,镂空的花纹,小巧得似乎装不下什么,却让祁檩想到那细软的腰肢,柔若无骨。
身后笃笃笃的敲打声,黎秋再次询问。
祁檩两指一掐,背着黎秋快速将内裤重新塞进睡衣里,他重新拿起,准备从门缝里递过去。
谁知本来黎秋原本露出了两只眼睛,看到祁檩过来,连忙躲开了。
祁檩心下一阵不爽快,想到了先前黎秋那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那阵仗跟吃了炮仗一样跑得飞快。
祁檩伸出手,将衣服递过去,
就在黎秋拿到衣服准备关门的时候,祁檩一只脚稳稳地卡在门关,让黎秋关不得门。
祁檩嘴角的弧度压直了几分,“怎么?怕我吃了你?”
黎秋露出半张脸,连连摆头。
祁檩更加不爽了。
“那怎么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方才他还帮她说了好话,她就这样对恩人?
祁檩从门缝里看黎秋,就见她小脸蛋红扑扑的,好看的杏眸像漾了水光一般。
黎秋抿着唇,总觉得自己光着身子在门口跟祁檩讨论这样的问题着实有些羞耻,她抱紧衣服,门向外关,手敲着门边催着他离开。
然而祁檩非但没有离开,反而那只长腿还兀自往里伸,卡着门口不上不下。
他懒懒的调子带了丝刻意的戏谑,像是不把黎秋逗得脸抬不起来就不罢休似的。
“小哑巴你躲什么?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瞧过?”
黎秋恼得脸红透了,就连眼睫毛都颤着。
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让他痛死得了!
想着,黎秋推门的力气用了力,似是分毫不管那只卡在门缝里的脚。
祁檩的腿被那门挤压得皱起眉头,他咬了咬牙,逗弄的心思都没了,他沉了声,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软着嗓音虚弱的开口,“别推门,痛。”
黎秋怕真弄疼了他,忙停住手,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祁檩身体那么差,这弄疼了嘛?
祁檩稍稍眯了眯眼睛,瞪她。
黎秋鼓了鼓两颊,她不是故意的呀。
想了想,黎秋在玻璃上写:我们各退一步。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个小没良心的,亏他刚刚还帮她说了那么多话。
祁檩喉间溢出一声好,等着黎秋松了手后退,他大步向前,直接闯了进去。
浴室白雾弥漫,将黎秋的身子衬得瓷白,她惊讶得瞪圆了眼,杏眼里水光蔓延,让她的脸颊染上一丝水嫩的红。
黎秋似乎没想到祁檩会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来,她慌乱地扯过一旁的浴巾想要拦住什么,却没注意脚底水渍,一个没注意,脚心打滑,竟硬生生地向后倒去。
睡衣尽数抛在空中又落在地面,真丝的睡衣瞬间被浸湿。
黎秋感觉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抱住了她的腰,修长的指尖混合着淡淡龙涎香的味道让黎秋腰眼发麻,她下意识一颤,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衣衫整齐,她一丝不挂。
黎秋难为情地撇开眼,双颊泛起一丝绯红。
……
夜沉如水。
黎秋侧着身睡在床上,厚重的窗帘严密得泄漏不出一丝光线,她盯着夜幕的一点发呆,耳朵却敏感得听到了身侧祁檩的动静。
他在翻身。
黎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紧张得一动不敢动,他们之间自从浴室那一刻开始的微妙气氛即使到现在都让人异常不安,鼓膜乱跳。
黎秋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身后那道清冷的声音不由分说的霸道:“别装睡了小哑巴。”
黎秋睁开眼,感受到身后一股热源贴近,又在三分的地方停下。
黎秋没动。
祁檩低低的调子有些低语的醇厚,又有点儿没有情绪的清冽。
“从明天起,有专人负责接送你,你顺道跟着她学点儿功夫,下次别人要打你也不会白白送上去给人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