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被吼得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
身穿黑色针织衫的男人倒在地毯上,整个人像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苍白修长的手指颤抖的蜷缩,额头上青筋狰狞的凸起,双眸紧闭,被痛苦淹没,美人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是祁檩,他怎么了?
一时之间,她之前听到过的传闻重新冒出来,祁檩有病,医生断言活不过三十岁,体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
黎秋反应过来,怪不得房间里没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黎秋快步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被树平拦下来,树平全身紧绷,防备的伸出手胳膊,冷声道,“夫人,您还是先出去。”
树平捏着黎秋的胳膊往在走,心里不安的想爷发病的时间,开始缩短了。
黎秋看了一眼地上要死不活的男人,猛得挣扎开,扑到地上,先抓住他的手把脉,脸一沉,神色不太好看。
掀开他的眼皮,发现眼珠带着不正常的黑。
略一思忖,她连忙掏出银针包迅速铺开,树平眼睛一凛,掐住黎秋的手腕,“夫人,您想干什么?”
黎秋拿出手机打字,【他中毒了,我能救。】
刚刚她把脉,中毒已经很久了,不过是慢性毒药,估计对方也不敢下狠手,下得很微量。
不过,日积月累下来,毒性再微量也渗入五脏六腑,再不治疗,就要死人了。
所以祁檩身体差,其实是因为有人给他下毒?
黎秋心里乱成一片,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秘辛。
树平盯着手机上的几个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中毒?”
黎秋很奇怪的看他,【我学过医,自然是诊断出来的。】
树平首先站起来,打开门左右一看,随后拉紧窗帘,确认再无外人后,树平才凝重的道,“夫人,你说您能治,是真的?”
黎秋生气的瞪着他,啪啪打字,【我诊断了,我可以治!】
虽然有些难,但不是不可以呀。
树平还在犹疑,换了几个医生都说查不出问题,夫人才多点年岁就说可以治,那些可是有名的专家。
忽然,黎秋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住,她低头看到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个很好看的手,顺着往上,祁檩的眉宇紧紧蹙着,苍白如纸,透着三分病态。
祁檩虚弱的掀着眼皮,嗓音低沉冷冽,“你来治。”
黎秋眨眨眼,点头,比了好的手势。
好开心,她第一次有活体标本呢,以往都是在死物上动手。
树平瞪大眼,这怎么行!
祁檩微微看向树平,幽幽吩咐,“你去守着。”
随后,黎秋不再看树平,纤细的手指抽出两枚银针,一针扎在祁檩耳垂后的安眠穴上,另一针则是扎在腕部横纹上的内关穴上。
黎秋的手法又快又准,看得远处的树平都吃了一惊,看着真有两把刷子的模样。
祁檩突然安静下来,他耷拉着眼皮,乖巧得不成样子。
黎秋踮起脚,手心在祁檩的眼皮子上一放,一抹,那大大的身躯就这么软了下来,直接落在黎秋的怀里。
均匀的呼吸沉沉的,树平一脸震惊地望着黎秋,几步走过来急急的问,“爷这是……怎么了?”
【睡着了。】黎秋用手机这样写道。
睡,睡着了……?
爷发起病来基本处于生不如死的状态,每次都要小死一道,很多时候,忍不住疼了爷甚至会自残,让伤口的疼转移注意。
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睡着了?
黎秋手指轻柔,手机上屏幕很亮:【把他放到床上去,让他好好睡一会儿。】
树平见了,立马把祁檩往里间的床上扛。
呼吸之间,一个人突然闯入了书房,那人气喘吁吁的,开口就叫:“儿,儿子!就找到这个!”
黎秋扭头一看,是先前给她抹药的陈妈。
就见陈妈抱着粗粗的绳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银针包的东西喘着大气。
见到黎秋,陈妈一愣:“夫人,怎么是你?”
黎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里间的树平捂着喉咙走出来有些无奈道:“妈,要等到你来,你儿子我早死八百回了。”
儿子?!妈?!
黎秋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树平和陈妈是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