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手术，做了快四个小时，所有人一直等在门口的走廊上。
霍七七也同样是滴水未进。
鹿灿走过去，轻声问她：“饿不饿？我下楼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霍七七摇头，她一点精神都没有，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鹿灿抬头看了封谨骁一样，封谨骁叹气：“鹿灿，你在这里陪她，我下去转转。”
总这样不吃东西也不是办法，现在她还是孕妇，更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霍起铮正好也有事想找他谈，直接走过去：“我跟你一起。”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什么都没说，便一前一后的往电梯口走。
“怎么会忽然病发的？”
“本来以为已经稳定了，上午，我们还吃了程姨包的饺子，还坐在一起开玩笑，没想到才几个小时后，居然就不行了。”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程姨的主治医师就是我安排的，刚才我接到他电话……”
“说实话，你觉得这一次，程姨能挺过去吗？”霍起铮一脸的严肃，他是真的担心，随口又问道：“我听灿灿说了，七七怀孕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程姨出事……”
“程姨会没事。”封谨骁出声打断他：“有我在，我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霍起铮怔了怔，忍不住笑着看他。
封谨骁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
他摇头：“我怎么觉得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封谨骁沉着脸，抿了抿唇。
“真怕我妹妹不要你了？所以现在开始洗心革面？”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为我喜欢的女人改变。”封谨骁也没否认，要是以前有人敢这么调侃他，他肯定会觉得挺丢脸，但现在，好像完全无所谓的。
“切，你要是早这样……”
“看到我，你就没想过反思反思你自己吗？”封谨骁冷冷的斜睨他一眼：“我知道现在你和鹿灿在一起，我劝你，还是少作妖吧，免得以后后悔……”
“谁说我作妖了？我对她是认真的。”霍起铮翻了个白眼，好像所有在听到他和鹿灿在一起的人，都潜意识觉得他就只是玩玩而已。
甚至，包括鹿灿自己。
两人一路闲聊着，从楼下的餐厅买了几个生煎包，还有南瓜粥，霍七七没有胃口，就给她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不知道程昱的手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结果又如何，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上来了。
封娆先看到他们，站起身，从封谨骁手里接过餐盒。
“七七姐姐，你先吃一点吧？”
“简单吃一点。”封谨骁帮她把餐盒打开，里面有素馅儿的包子，香味迎面扑鼻，
霍七七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其实她肚子也饿，才刚拿起包子，咬了一口，一股恶心的味道就翻涌而来。
捂着鼻子开始干呕。
封谨骁把她扶起来，拍着她的背，她吐不出来，可还是觉得难受。
这时，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
她的心咯噔一下。
里面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霍七七害怕，一直在往后躲，她不敢面对。
还是封谨骁先站了出来。
“怎么样？”他的声音沉稳，表情严肃。
医生摘下口罩，长吁了一口气：“放心吧，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稳定”两个字，牢牢敲在她的心上。
那一瞬间，霍七七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后背出了很多汗，额头上也都是，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妈她……”
“放心好了，程女士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后期还是需要静养，现在她的身体很虚弱。”之后，医生又叮嘱了很多以后的注意事项。
霍七七的脑子依然很懵，现在她只在乎一件事：“我能进去看看吗？”
……
病房里，呼吸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程昱身上的麻药劲儿还没过，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浑身无力的样子。
失而复得，失而复得，最近她真是体会了太多。
她慢慢走过去，碰了碰程昱露在外面的手指，程昱也是无知无觉。
霍七七知道，她只是还没醒而已。
“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你要担心。”
可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霍七七的眼眶通红，肩膀都是一抽一抽的。
“我要妈妈好好活着，我不要她有事……”
封谨骁伸手搂住她的肩：“别哭，别哭……”
在生死面前，人就会变得更脆弱，抑或者更刚强，鹿灿在旁边，看见霍七七无助的依偎在封谨骁怀里，心里也颇多的感慨。
忽然，手被牵住了。
鹿灿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旁边的霍起铮。
“怎么？不喜欢吗？”
霍起铮也看她。
他也想和鹿灿好好谈谈了，不容她反抗，一把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拽。
“走，跟我出去。”
关于两人的关系，霍起铮还一直都没跟鹿灿好好谈过，每一次一提到这个话题，鹿灿总是吊儿郎当，完全一副逃避的态度。
本来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在面对和霍起铮的问题上，好像又总是犹豫和闪躲。
走廊上的轻风刮过。
鹿灿被他紧紧攥着手腕，他能感觉到她皮肤的冰凉，她的手腕很纤细，好像用力一捏就会断掉一样。
“冷吗？”
鹿灿抬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今年过年，你和我一起回霍家吧。”他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鹿灿还以为听错了：“为什么？”
“你说呢？”霍起铮觉得她是有点儿明知故问了，那么多女人，他从来没想过要带任何一个人回家，鹿灿是第一个，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都说了，和你不只是玩玩，你还要我说几次？”
“过年我可能要回老家。”
鹿灿有些晃神，就随便扯了个借口。
以前她是对这份感情不够确定，可当霍起铮真的要给她一个交代，她却反而举棋不定。
“你家里还有人吗？”他记得，以前听霍七七说过，鹿灿和父母的感情并不好，尤其是和父亲，小时候还会短兵相见的那种。
“你真要回去？”他又问了一次。
其实她哪里是要回老家，不过只是不想跟霍起铮回霍家。
但他的主意已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