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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初是一盒神仙粉听雷结束之后,我和胖子在吴山居继续做古董生意,小哥回了雨村,我和胖子也时常会去雨村看他。
上个月的时候,杭州市人民医院新调来了一位医生,据说她是主动要求从北京那边调过来的。这医生叫陆昭,九零后一女孩,穿着白大衣,黑色的齐耳卷发薄刘海,还是个混血儿,从小在国外长大,博士毕业后回国;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她治病救人确实有一套。
二叔的病现在好了大半,就是她给治的。治疗开始后短短两周不到,二叔就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句子了,躯体上的知觉也在渐渐恢复。她说自己用的是中西医结合的自创疗法,不过那些有关医术上的东西都太深奥了,即使她亲口给我解释了一遍,我也还是不懂的。但总归来说结果是好的,二叔,我们大家都盼着他尽快康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变化,就是刘丧,他后来真的找我给他托个关系补了个建筑大学上;但是我觉得他的实际意图是想要借机留在杭州,还强住在吴山居里,…至于目的嘛,起初我以为他是为了离自己偶像的生活近些,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还可能是有别的原因,不过那些我们留着以后再说。
吴山居里的空房子有很多,我让他随便收拾一间去住,可没想到他竟然选了胖子旁边那个屋。我皱了皱眉,闭紧嘴巴不说话,继而去瞄了胖子一眼,征求他的意见,…这俩人但凡见面就得开始吵吵闹闹的,能行吗?
胖子一脸无所谓地继续磕着他的瓜子,鸟都不鸟我,我对他翻了个白眼没什么话说,然后点头答应了刘丧。
今年九月份的时候,小白来吴山居看过我一次,还特意带来了一盒美容养颜的“神仙粉”,说这东西很好用,不仅能去掉面上的黑斑,而且还能使皮肤细腻白嫩。她怕我不信,还特意举例子说,她有一同事五十多岁,用了几个月后,现在的皮肤状态都比得上婴儿了!
我心想,这是明里暗里在说我长得太老了该好好保养保养了吗?但我觉得老就老了呗,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呢,谁老了还不长个皱纹啥的?…更何况我一个大男人更不在意这些了,但是小白死活非硬塞给我,我只能收下。而且,她临走还指着我的鼻子威胁道,下次见面时她会检查我到底用没用。
哼,我无奈地笑了一声,心想,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管那么多呢!话说多了可就不可爱了呢,你瞅小哥,他就很好,不说则已,说则一语道破天机。
等白昊天走后,我好奇地打开了盒子,用两根手指捏起一点粉末细细看了看,感觉和珍珠粉的成分差不多,反正是一些被磨得很细小的白色粉末。
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个传说,讲得是贵妃粉,指的就是马嵬坡上杨贵妃的墓上的封土,功效也是能去面上的黑斑,让人皮肤保持光滑细腻,就像贵妃一样。后来由于人们争相前去取土擦脸,早就就不剩什么了,守墓人只能拿一层砖墙重新给贵妃娘娘垒好她的墓。
这盒叫做神仙粉的东西会不会和那传说中的贵妃粉有什么类似之处?
但我随即笑着摇摇头,心底自嘲了一番,最近怎么又变得这么疑神疑鬼的了,就一化妆品而已,自己何至于!
再说这神仙粉的香味,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淡香,好像又苦又甜,就像苦杏仁的味道里再加一点点糖的感觉,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脑子拼命想了会儿,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具体物件。
“呦,这是什么?”胖子凑到我坐的沙发上,好奇地拿起那盒看,他撵起一些粉末闻了闻,“嗯?这味道怎么和你之前常玩的那项链一个味儿呢?”
“我去!”我恍然大悟,高兴地猛拍了下胖子的背,笑道,“行啊你王月半,这记忆力可以啊,我刚才还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呢。”
“哼,也不看看你胖爷我谁!”
我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后,连忙跑到杂物间的储物箱里去翻找那条项链。
这条项链是三叔留下来的,他在塔木陀消失后我来他的住处给他收拾东西时,在一个檀木盒子里发现的,当时这东西里里外外被包了好几层。材质可以肯定是骨头的,但不清楚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或者是哪一块骨头,因为它被打磨得很薄。从形状上来看,它大致呈半月状,但是边缘参差不齐,我觉得这像是从某一整块的大骨片上断裂下来的。
我当时就闻到了那股淡的香味,外加上它被三叔这么郑重地包起来,我自然就很重视,带回了吴山居;可当时研究了一阵儿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再后来我就因为别的事情给忙忘了它。
这些年来,但凡是有关三叔的任何线索,我都会报以极大的兴趣,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盯着神仙粉盒子,我眯了眯眼,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一定不会是个巧合。
我给霍道夫打电话,请他帮忙查一查这个神仙粉里的具体成分,我怀疑这里面也加了某种骨粉。但是霍道夫说他在忙别的事情,不能帮我,便推荐了我另外一个人,我同意了,但没想到他推荐来的竟然会是陆昭,就是那个在给我二叔治病的女医生。
陆医生我见过几次,但都是聊二叔的病情,她说话做事有些冷,但是确实很专业,大概是那种社会精英人设。
这次我和胖子一起去找她的。
她第一眼看到胖子时的表现,就像刚喝进嘴里的咖啡有些太烫嘴,我观察到她张着嘴巴呆愣,几秒后才移开视线咽下刚才那口咖啡,恢复了常态。
但是我这个人就是比较爱计较一些细枝末节,说起来这还是陆昭第一次和胖子碰上吧,那看这情况,陆昭难道认识胖子不成甚至还有些渊源?
陆昭在桌上翻病历本,边问,“吴邪,又来问你二叔的病情吗?”
“不是,陆医生,有点别的事儿想请你帮忙。”我把装着神仙粉盒的透明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推到她面前。
“这?”陆昭瞥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她没有碰那个粉盒甚至那个透明塑料袋,“你说什么事儿。”
“请陆医生帮我们查查这个东西里的具体成分,因为…我比较好奇它。”
“好。”陆昭点头,然后我看到她的眼神不自主地飘向了站在我身边无所事事正在发呆的胖子,而这次倒像是只小动物在以好奇的心态上下打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