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得知我要离婚，王泽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好端端的你是发什么神经？你又没工作，当全职太太享福那么多年你早就和社会脱节了，你能找到什么工作？」
离开他王泽，还不得去要饭？
可他忘了，我全职在家一开始是为了什么。
我也曾在画室任教，教出的学生艺考名列前茅，带着花来看我。
我也曾被评为市级先进骨干教师，表彰大会上，作为代表接受电视台采访。
几年的时间，让我从一个靓丽朝气的职场女性，变成了围着家庭转，每个月手心向上，朝老公乞讨几千元生活费还要看脸色的家庭主妇。
这样仰人鼻息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的工作不劳烦你操心，这个婚我也必须离。」
看我铁了心坚持，王泽不屑的嗤笑：
「那行。不过我要房子，女儿可以给你。每个月抚养费我按时给就是了。」
正和我意，我也不放心把若若交到这种人手里。
一通折腾后，我如愿和王泽离婚，重新租了房子搬走。
王泽看不起我，他觉得我总有一天会坚持不住找他复合。
那他就想错了。
09
靠着以前上班的积蓄毕竟不是长法。
我的老同事小杨听说我现在困难，给我介绍了一份在小画室当助教的工作。
我特别感动：「谢了小杨，哪天出来请你吃顿饭。」
她摆摆手：「姐，你客气啥。那种男人离了是好事。再说我以前初来乍到，你不也带着我到处找房子租，我那时没钱，你最后还帮我垫了房钱，现在就当还你人情了。有啥难处姐妹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这家画室虽然工资不算高，但只要你干得好，助教转正还怕啥。你以前色彩那块，带出来多少艺考高分学生？」
若若很乖，我上班忙不赢照看她，可留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根本不放心，所以还是咬牙找了个阿姨照顾她。
她还跟着视频，学会了哮喘发病如何拿药自救，我也知道，若若是为了让我安心去上班。
这样雇了阿姨虽每个月开支增大，但也能刺激我多努力赚钱奋斗。
就这样，我白天画室教学生，晚上回来还找了份帮人抄书的兼职，能挣一点是一点。
我和若若的生活慢慢走上正规。
这期间王泽还发短信过来：
【我知道你现在的事，你下了班还要兼职，这么累是何苦呢。你跟我赌气干什么？只要你愿意服个软，好好生活，我们一家人生活还是可以像原来那样幸福的啊。】
我无需解释，所以根本不回复他。
等过了一久，就听人说，王泽要和吴倩倩结婚了。
10
王泽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那天他请吴倩倩母女吃完饭回家，喝的酩酊大醉。
等来到厨房发现水槽里还摆着上次的碗碟没洗。
他有些不悦地皱眉，又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答应妻子要洗的，只是以往妻子都会一边抱怨一边帮他洗了，如今却任由它们堆在水槽里。
所幸天气寒凉，不然得发酵出难闻的气味来。
他现在离了婚，成了自由单身汉，那些公司的小姑娘和他调笑便再也无所顾忌。
只是等他每晚回到家，看着寂静的客厅，总会想起曾经一家人温馨的日子。
那些熨烫妥帖的衣物，干净整洁的环境。
以及厨房的暖灯，妻子翻动锅铲的声音，飘出香味的饭菜，以及若若每次回家都会喊的那句：
「妈妈！爸爸回来啦！」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王泽没有开灯，客厅黑沉沉一片，他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心里有些后悔。
他终究还是需要一位妻子的。
发的那些短信妻子没有回复，或许她是真的不打算找他复合了。
思来想去，王泽就决定跟吴倩倩结婚。
反正吴倩倩老公也死了。
11
我听着小杨七嘴八舌的八卦，才知道这个消息。
吴倩倩老公去世了。
原来这个男人酗酒成瘾，整日不务正业出去花天酒地，喝完酒确实会打骂她们母女。
上个月这个男的半夜喝酒，醉醺醺走回来，结果醉得太厉害竟躺在半路就睡着了。
冬天冷，那天夜里骤然降温，就把他活活冻死了。
街边环卫工人早上一看，有个流浪汉被冻得硬邦邦，那正是吴倩倩老公。
本就夫妻不和，吴倩倩便带着女儿毫无留恋的就改嫁给王泽。
我淡淡一笑：「以前他两就恨不得黏在一处，如今可算修成正果了。」
「你不知道。」小杨神神秘秘，「听说结婚是吴倩倩主动提的，我看也王泽他也没多爱，不然这种事干啥要女的主动啊？」
其实事后吴倩倩还发朋友圈被我看到。
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并配文：
「风风雨雨走来，身边最终还是你。谢谢你的陪伴，王先生。」
王泽也点赞了她。
看到的时候，我心里竟一阵轻松。
原以为这对被我截胡的苦命鸳鸯终于能修成正果，可没等结婚多久，吴倩倩就一脸泪水的找上我。
她哭得上期不接下气：
「姐姐，以前我插足你和泽哥的婚姻是我不对，我求求你帮帮我这件事，今后我就退出，把他还给你，再也不来给你家添麻烦。」
12
那天我加班完已是晚上七点，如今我转正成了正式色彩老师。工资高了，事情也多了。
等我到家却发现吴倩倩一个人在我家门口站着，若若和阿姨都在家，但谁也没给她开门。
我一脸诧异：「我才下班，你找我什么事？」
我不可能让她进门，于是我们去了楼下说话。
吴倩倩一脸泪水：「姐，我求求你了，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
「我女儿生病了，白血病很严重。需要骨髓配型。医院库里没有合适的人了，想求你带着若若去验一下看能不能配成，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你也有女儿，都是当妈妈的，求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我越听越奇怪，我的若若跟她女儿又没有血缘关系，她找上来，除非说
「你的女儿亲生父亲是王泽。」
我只能这么认为。
她闻言哭的更伤心，抽噎着解释说：
「当年我跟泽哥年纪小不懂事，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了。后来发现我怀孕了，但是泽哥爸爸不太喜欢我，你们相亲结婚后，我一个人舍不得打掉这个小生命，名节又重要，家里人就安排我和那个男人赶紧结了婚。」
「我做了错事，婚后丈夫也不待见我，他喜欢喝酒打我，估计也怀疑过孩子的事。对他，我心里也有愧，就只好忍着。可我就是不甘心，自此泽哥和你结了婚，对我就越来越冷淡，我怕失去他，更怕他爱上你，才一直打搅你们的生活。」
「如今女儿得了病，我想，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13
王泽知道吴倩倩怀孕的事，并且隐瞒着和我结了婚。
婚后难怪对他们母女的事那么上心。
但若若不可能给她配型，无关能不能配上。
一来她年纪小，没有判断能力，也没有必须捐骨髓的义务，监护人可以为她拒绝。
二来若若身体不好，这样做对她的健康没好处。
我面无表情看着哭泣的吴倩倩，她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朝我这个她最讨厌的人下跪求助。
我没打算扶她，爱跪就跪着吧。
只淡淡地说：
「你跪着也没有用，你女儿是很可怜生了病。但这事没有商量，若若也不可能去验血配型。我们不欠谁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这时王泽也赶了过来，见到我一身职业装，他有些意外。
王泽开口：「佳莉，我们真的遇上困难了，不然也不会这样低三下四来求你。如果若若真的能配上捐了骨髓，除了每个月抚养费，我还会给她五万块营养费。你考虑一下吧？」
「都是做父母的人了，我们曾经是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总是无辜的啊。」
我平静的望着她们，斩钉截铁拒绝：
「捐不了，若若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如今工作很顺利，你那五万块对我来说并不多，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他还想再挽留，但我目光冰寒，不为所动的转身就走。
我不再理会身后吴倩倩崩溃的嚎啕大哭，径自加快脚步上楼。
我也是母亲，能理解女儿生病，自己爱莫能助的痛苦。若若哮喘发作那晚，如果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不敢想我会怎么样。
所以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牺牲若若的幸福健康去帮助她的孩子。
我还听到身后王泽语气无奈的劝吴倩倩：
「小倩，你别哭了。人家不愿意帮，我们也没办法。我就说别来你偏不信，白跑一趟。」
「孩子实在救不了就算了，以后咱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吴倩倩扯着嗓子尖叫：「人渣！人渣！你是不是人啊？！」
我已经上楼了，但楼下吴倩倩的哭声依然凄厉，她彻底崩溃了，在楼下歇斯底里尖叫。
王泽已经走了，把她留在原地。
若若见我回来，一把冲上来抱住我的腰。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吴阿姨今天下午一直敲门，求我帮她女儿，我隔着门都听到了。我特别害怕，就没给她开门。」
我轻轻摸着若若的脑袋：
「这样是对的，若若。妈妈不在，要是陌生人来了，千万不要开门。」
14
上次省考色彩状元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画室名声大振，所以这次招生便扩招了一百来人。
我彻底辞了抄书的兼职，一心一意投入进画室教学里来。
校长和我商量，等再过几个月，估计要搬迁校址，学校的规模能扩大两倍，学生也能更多。
我自然高兴，这意味着我的工资还能往上翻个几倍，若若跟着我生活也能更好。
唯一让我唏嘘的事，便是听闻了吴倩倩女儿的死讯。
那个孩子迟迟找不到合适的配型骨髓，某一晚离开了人世。
王泽被孩子住院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后来干脆不露面了，医院这边全靠吴倩倩照顾着。
如今孩子走了，两个人的关系也早就有了裂痕，并且永远不能弥合了。
自从吴倩倩女儿一走，家里环境就非常压抑。
夫妻两人对着，一整天一言不发是常有的事。
其实那天吴倩倩原本还想让王泽发动家里人，和她一起再来求我帮忙。
但王泽拒绝了她，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并且王泽和她结婚后，很快便暴露出懒惰、邋遢等问题。
终于有一天，看着洗衣机里堆满的脏衣服，厨房水槽里没洗的脏碗筷。
吴倩倩压抑的愤恨终于爆发了。
王泽和她激烈的争吵，就为了生活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事再小，积攒成大事也可以压死人。
愤怒之下，吴倩倩脱口而出：
「真不知道你当初和张佳莉结婚，她是怎么忍你的！」
她变成了我，站到了我的处境上。
这对怨侣用毕生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话咒骂着彼此，哪怕他们是对方的初恋。
谁的婚姻过到最后不是一地鸡毛？
曾经我的婚姻就很不如意，但我选择隐忍，粉饰太平。
就像孔雀开屏一样，从正面人人看到的都是堆漂亮的羽毛，往背后一看就是个光秃秃的屁股。
现在轮到她了。
15
我工作的画室招生火爆，现在是集兴趣爱好、艺考培训于一体的艺术机构了。
新招了一批实习老师，我还要给他们做入职培训，忙都忙不过来。
今晚小杨邀请我聚餐，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
我到餐厅的时候小杨已经落座等着，见我来她赶紧招招手。
「莉姐，你现在成了大忙人啊，约饭都要提前预约了。」
我一边笑，一边给她夹了一只大虾：「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到前夫这个事，她就问我：
「你刚离婚那会，看着整个人都是没精打采的，感觉精气神都被他吸干了。你现在容光焕发的，简直自信的像个女王。」
我笑着感叹：
「是啊，他瞧不起我，觉得我全职久了找不到工作。我在家里也很压抑的，担心离婚被别人看笑话。如今才明白，过得好不好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自己的人生，那么在意别人评价干什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等吃完饭，我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却意外发现王泽也刚吃完饭要开车。
他倚靠着那辆我熟悉的银灰色轿车，和一个女人吻的动情。
那女人背对着我，但一眼就能认出她不是吴倩倩。
16
王泽的余光瞄到了我，他有些尴尬的和女人分开，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记得他没离婚，这是又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你买新车了啊。」
王泽看着我的车一脸羡叹，他还开着我们当年那辆旧车。
「收益好，想买就买了。」
我如今一个月的工资和分成加起来比王泽这个小主管还高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看着丈夫脸色要生活费的家庭主妇了。
他脸色讪讪的，随即拿手指了指他车里坐着的女人。
「夫妻一场，帮我保个密。」
别给吴倩倩知道了。
「她自从女儿走了，在家大吵大闹的发疯，我一回家就头大，被她烦的没办法。」
我不屑的冷笑，发动汽车之前，看他一眼：
「我不是什么落井下石的小人，况且我现在过的好得很，你们的破事凭什么觉得我会插手？」
我早就放下了，难不成你王泽还以为我会去吴倩倩那边告状不成？
他脸色霎时难看，但我已经走远了。
17
这天，我手机收到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看内容猜出来是吴倩倩。
短信里，她是这么说的：
【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家庭，现在我女儿也没有了，我也遭报应了。】
【一开始抢走王泽是因为我喜欢他，发现他慢慢喜欢上你后，我慌了。】
【后来就变成了事事都想压你一头的胜负欲。我想证明同为女人，我比你更受男人欢迎。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内容无非忏悔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在短信的最后她再次和我道歉。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看完就删除拉黑了。
这天周末，一大早王泽就找上门来，原来是他想接若若去游乐园玩。
问题事先我并不知道，若若也不愿意跟他出去。
若若的小手死死抓着我的裤子，生怕手一松就被王泽带出门去。
后来若若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
「我不要跟你出去！妈妈救我！」
王泽一听她说这话，立马火冒三丈。
「你究竟怎么教孩子的？我是她爸爸，想带她出去玩又不是要害她，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吗！连自己爸爸都嫌弃？」
我一边搂住若若安抚，一边冷冷瞪着他：
「你也知道你是她生物爹？曾经若若被你丢下犯了哮喘，还差点出意外。她现在不恨你就算不错了。孩子是小，但不会是非不分。」
王泽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掩饰。
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究竟来找我干嘛？
「佳莉，你在别生气。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复合的。我们复婚吧。」
18
复婚？
呕。
他搓着手，笑得很卑微讨好：
「我跟你复了婚，肯定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若若现在也长大了，你不放心她的病，也可以找保姆继续带，我们的工资合在一起，难道请不起一个保姆吗？」
「你不知道吴倩倩那个德性，我都被她骗了。她出轨再先的，还把奸夫带到家里，被我抓住了。也难怪她前夫打她。」
王泽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继续说道：
「我跟她不合适，她自己也不自爱，当年那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
我气笑了：
「你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手里还连吃带拿啊。你要脸吗？说出这种话也不怕臊死。你这种货色早生几千年真是砌长城的好苗子，脸皮那么厚，抵御外敌秦国士兵不带发愁的！」
「晦气东西，离我远点。还以为当着我的面诋毁吴倩倩我会给你好脸呢？你和她什么锅配什么盖，只能说绝配锁死。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自己实在痒了拿仙人球扎扎吧！」
他被我这么一骂，脸上隐约浮现怒色，但又强忍着没有发作。
我管他发不发作，直接把门一摔，任他无能狂怒去吧。
没想都王泽这次连脸都不要了，在门外一直说着好话，乞求我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我只用一句话就让他闭嘴：
「刚才的话我全部录音了，你要是再来骚扰我和孩子，别怪我把你的录音发给你领导和同事。」
他这才闭嘴离开。
我以前眼睛可真是瞎，居然看上个这种人。
甚至还想过为了这个人继续妥协我的人生，真是恐怖。
19
家里若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那时候我就想着要和王泽吵一架，被孩子看见不好，就把若若放她房间看书，没想到她自己开门看见了这一幕。
气氛有些凝滞，被孩子看见吵架这种事毕竟不好，我正想开口安抚一下，若若却一脸崇拜：
「妈妈，你吵架的样子好厉害，像老鹰一样。」
若若捏起小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以后也要像妈妈一样勇敢。」
我一时语塞，但唯一欣慰的便是女儿能理解我就好。
比起若若成长为一个温柔善良的乖乖女，我更希望她拥有坚强勇敢，懂得保护自己的利益的品质。
四月份的时候，我终于另立门户开办了自己的画室。
场地并不大，但慢慢经营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我自己办了营业执照，获得了培训资格，自己做老板的同时也自己当校长招生。
累虽累，但比手心向上的日子好上太多太多。
生活处处充满阳光，照耀着每一个熠熠生辉的女性。
我这边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时候，王泽和吴倩倩那边就显得很凄惨了。
20
今天是五月十三号，王泽的生日。
这天王泽下班回到家，一身的疲惫折磨得他根本无心庆生。
家中空无一人，一派冷清。
王泽想起以往他过生日，妻子佳莉在的时候。
他会期待早点下班回家，因为厨房里早就香气飘飘，妻子做了他爱吃的菜。
桌子上雷打不动放着一个大蛋糕，女儿若若会跑过来抱住自己的腿，大喊：
「妈妈，爸爸回来啦！爸爸你快吹蜡烛，我想吃蛋糕。」
妻女会给他唱生日歌，然后他吹蜡烛许愿。
许愿一家人幸福快乐，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他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失去了。
王泽往沙发一倒，感觉脸上湿湿的，他拿手一抹，原来是自己流泪了。
随即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
是吴倩倩给他发的短信，说是有些点想他了，问能不能出来聚一聚。
下面是一个酒店的定位地址。
虽然他和吴倩倩离婚了，但初恋一场，情谊也是在的。
王泽换了身衣服，当即便驱车出发去酒店。
21
等到了房间，吴倩倩一袭白裙，巧笑嫣然，恍惚中又成了他初恋时候最爱的样子。
桌子上还摆着一个蛋糕。
王泽心头一暖，心想自己终归还是有人一起过生日的。
他又有些想劝吴倩倩和他复合了，可转念一想，他又怕吴倩倩像佳莉那样骂他。
于是他想，以后再问吧。
总会有机会的。
自从女儿去世，两人关系恶化严重，已经很久没这么温情了。
他们一起喝了酒，又吃了蛋糕。
吴倩倩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说自己明天就要去别的地方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市里找他。
所以临走前想着来找王泽见一面。
王泽有些失落的听着她说。
最后两人喝多了酒，或许酒精使然，又自然而然的睡在了一张床上。
等第二天，王泽头痛欲裂从床上醒来。
外面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而吴倩倩也早就失去了踪影。
他揉着昏沉的头下床，发现桌子上还剩着昨天没吃完的半边蛋糕。
他随便拿叉子挖了一块塞进嘴里，又看见蛋糕盘旁边有一只叠好的千纸鹤。
千纸鹤的翅膀被人拿记号笔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
【生日快乐。】
王泽心头又是一暖，再也忍不住的微笑起来。
随后他发现千纸鹤里面好像有一些字，于是他开始把千纸鹤抚平展开。
里面是一张医院的鉴定报告单。
吴倩倩，女，28岁，HIV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