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迎面是一大片落地窗,未关合的地方落进一大片金黄的阳光,外头的风吹进来,将窗帘吹得摇曳。
面前的地方是医院打扮,看得出来,他已经脱离险境。
护士正从外头进来,见到她醒了,不由得高兴。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随即进来的是文初和陆深,几个大步过去,文初又忍不住哭。
“我说你这个蠢女人,难道就不能听一听我的话,我让你别去,还非去苏家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乱闯,现在伤成这样,你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苏梨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姑奶奶你这力气倒也挺大的,我还没好,都要被你打再次打成残废了。”
对上陆深担忧的眼:“你没事吧,我看你伤的不轻。”
苏梨摇摇头又快速点点头。
伤的确实严重,医生说了不仅是皮肉伤,连着骨头也伤到了,再挨几鞭估计就……
文初狠狠的咬着牙,眼睛里几乎能折射出怒火来:“这个宋柯,还真是不念及旧情,他也不想想你好歹是个女人,把你打得这么重!”
苏梨张开口,刚想反驳就被女人恶毒的视线一点点的逼回去。
文初瞪着眼皘警告她,出着嗓子,语气比平时还要严厉。
“我告诉你呀,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要去找他的消息,我就揍你,我就当没你这个闺蜜。”
看得出来,文初也气得不轻,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恼怒。
个女人怎么能被打的这么严重,简直是不要命了似的。
看见自家蜜心疼到了极致,就像自己受伤那样,苏梨不由得展颜,露出一抹笑来,心间也像照进了阳光一样暖暖的。
“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干傻事了。”
看到这里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叹气。
“孩子确实是被苏欣带走了。”
苏梨轻描濙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紧紧的提起了心眼。
“怎么回事!”
她抿着唇角不说话,半趴着身子,文初怕她觉得不舒服,就塞了个枕头过去。
“正如我所料,我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文初那张清秀的小脸蛋顿时皱在一块,已经能想象后续。
“那怎么办,孩子还那么小,苏家从小就吃人不吐骨头,孩子一定会……”
已经不敢往后继续说,生怕会再次刺激到苏梨。
相反,苏梨已经冷静下来,黑色的星眸盯着地面,沉吟道。
“虽然这样,不过我大概觉得,孩子不会出事情,毕竟他们的证据还在我手
里。”
“证据。”
文初疑惑,像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你是说……”
苏梨没有再往下继续说,可十几年的蜜让她们早就心有灵犀。
“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我更担心的是,苏欣会不会恼羞成怒对他们
动手。”
想到这里,眉头间不禁皱的更深,后背似乎也更疼了,却比不上心中的焦灼。
“一定不会的。”文初瞥见他脸色苍白,便将她的手用力的握住,才发现早已是一片冰凉。
“只要有我们在,一定能把团团和圆圆救出来的。”
虽然是这么说,文初心里也没个底,毕竟孩子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就连点线索都找不到。
说起这一点就不禁让她发愁,这件事好像已经随着两个人的变化,越发的让人难以琢磨。
苏梨靠在自家闺蜜怀中,心里突然暖暖的,忍不住撒娇道,“你说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感谢你才是。”
文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你少跟我说这些肉麻的情话,你要是不乱跑,就已经是对我的谢天谢地了。”
苏梨扑哧的笑了一声,见着两人的打闹,陆深不知为何,也竟跟着高兴起来。
“好了好了,苏梨还有伤,先注意休息吧,我们出去。”
就这么趴着,外头的阳光淡淡的照进来,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也只有人离开时,苏梨脸上的笑意オー点点收敛。
淡淡的合上眼,不知名的,脑海里居然浮现了宋柯的容颜。
在灵堂那会儿,宋柯虽表情濙漠,但是……
当他过来夺走鞭子那一刻,苏梨还是能从他眼底里瞥见什么。
那一鞭子,好像并不是要落在她身上,反而……
文初和陆深要出去时,苏梨突然拦住他们:“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苏家。”
苏梨当初怕他们担心,于是就没通知他们一个人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个匿名电话打过来的。”文初显得无辜,拿起手机翻找:“我叫陆深师兄替我们找了P,结果显示没找到。”
苏梨心脏蓦然一阵阵发缩,床单也被她抓的发皱起来。
苏梨又躺回位置上,已经不能阻止自己再乱想了,心间仿佛被什么充斥着一样满满的,明明不能呼吸,却又令她抓狂。
这种感觉可真难受,苏梨濙淡的舒了好几口气,迫使自己不要有这种想法。
毕竟,宋柯是那么讨厌自己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呢?
一定是错觉。
错觉罢了!
虽是这么想,心情还是很乱恍惚的,莫名就被紧紧的揪起来。
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一定要把这个想法赶出去。
苏梨的运气一直不太好。
在很小以前母亲就以出轨的名义被爸爸赶出去。
在苏家的人都骂她: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敢出轨,真是缺男人了,上辈子是个贱货吧。
可苏梨分明记得,母亲每个晚上都在房间里偷偷的哭。
哭声虽然很压抑,但断断续续的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中。
母亲在离开的最后那天,苏梨还记得是一个飘着大雪的晚上,女人瘦弱的肩膀,还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胡荣就站在旁边带着苏欣,苏欣得意的指着她道:“看到了吗,你妈妈已经走了,你已经没人要了,你就是个孤儿。”
恶毒的话语,从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口中吐出,那耀武扬威的得意,深深的刺痛苏梨。
苏梨当时还并不了解什么,只知道母亲走的很伤心,再大ー点也听得懂话语里的肮脏,也就习惯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