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前,我在这儿见过一个穿花棉衣的女孩,她牵着狗跟着一个老头走了。”年青人回答。
“往哪走了?”
“城北,我知道那老头住哪,你跟我来。”
年青人扫了眼左右,朝她招招手。
已经急昏头的林芊羽没有考虑太多,跟着他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无牌照房车……
当她一脚跨进车内时,一眼瞥见妹妹的外套落在地上,刚张嘴想叫,旁边的男人忽然拿手帕捂住了她的嘴鼻。
一丝异香闯进鼻端,林芊羽就手脚发软,慢慢闭上了眼睛……
男人扯掉了黑口罩,朝前面的驾驶员说:“快,趁警察没有封锁交通要口之前赶到码头。”
车子开走半小时后,陆天灿赶到了。
“芊羽!芊羽!”
他带人围着游乐园跑了一圈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双手摁住酸痛的膝盖,忽见一辆白色跑车在前方停下。
车上跳下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男生,“陆天灿!”
董煜?
“陆天灿,网上有人说一个像林芊羽的女孩朝游乐园方向过来,她人呢?”
陆天灿立直了身子,惆怅地一把扯掉领带,“我需要你来告诉吗?如果她还在,我还会站在这儿?”
“又不见了?”董煜伤心地甩了下手,一把拉起他手臂,“上车,我们继续找!”
……
一整晚,陆家大院又像上次林芊羽失踪一样,陷入了一片紧张又恐慌的气氛中。
大雪下到半夜才停歇,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亮的时候,陆天灿才被陆绍铭的保镖背回了家,他疲惫的样子让楚雅心疼之极。
握着他一双快冻僵的手,楚雅泪水盈眶,哽咽道:
“包里不是有衣服,有暖宝宝吗?怎么就不用啊?”
菊香递上热毛巾,楚雅连忙给他擦了擦脸。
陆天灿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像在自言自语:
“我是给芊羽带的,我想找到她,把衣服披到她身上,让她抱着暖宝宝暖暖身子……我不要她在外面吹寒风受冻,我要让她知道我心疼她。”
话音落下,他眼角晶莹的泪滴也慢慢滚了下来。
楚雅难过地抹着他的眼角,“灿儿,芊羽吉人天相,她每次出事都会平安无事地回来,我们再等等,你不要担心。”
儿子的心事,为娘的太懂了。
三年的相处,这个表妹已经深得儿子的喜欢,特别是表妹改变了性格后,更是讨他欢喜了。
每次看他对着表妹微笑,那双眼睛都像钻石一般亮闪闪。
陆天灿被扶进房间休息了。
楚雅下楼,见老太太在陈妈的搀扶下走出卧室,急忙上去说:
“妈,外面结冰了,您老还是回房待着,我……”
不等她说完,老太太摆了下手,“打电话,我要让小四,绍铭回来。”
“妈,绍铭他已经知道了,小四昨晚不听劝阻,已开着专机回国,听说已在京都降落。”
老太太听完,浑浊的两眼慢慢弥漫起了一片水雾,嘴唇颤抖着:
“这么说,小四他是要坐火车赶回亚南?”
“是的,昨晚亚南风雪太大,飞机不好降落。”
正说着,一名男佣跑进来汇报:
“老太太,二夫人,四少爷再过两小时就到火车站了,大老爷让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老太太激动地说:“快,你们赶快把外面的雪铲了,还有,还有……在道上撒上盐,撒上盐,让车子好开些。”
“是。”男佣出门。
楚雅思忖半晌,轻轻道:“妈,颢宇估计不会立刻回家,他会直接去找姐妹俩的。”
老太太慢慢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忧伤,连额头的皱纹都深了,鬓角的黑发一夜间全白。
“他该多伤心那。”
对宝贝孙喜欢呵护外孙女一事,尽管她不往那男女情爱方面想,但看着宝贝孙长大的她,太清楚孙子的性情变化。
特别是十二岁那年遭人迫害,他变得更加冷酷不爱笑。
这么多年了,也只有这个大外孙女改了性格之后,她才在宝贝孙的脸上看到了那温和的笑容,和眼里那亲情的光芒。
“妈,姐妹俩走失了,我们都心疼,您老现在就是要安心地等待好消息,或许芊羽能把妹妹找回来。”
她的话刚说完,座机响了。
陈妈接起来听了一下,脸色微变,朝楚雅使了个眼色,不自然地说:
“打错了。”
老太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再挥了下,“陈妈,你去西院看看,看那婆娘还好不好?”
陈妈应答一声,匆匆走出了门。
她站在长廊上没一会,楚雅就急急地赶出来了。
“什么事?”她问。
陈妈一脸沉痛,眼泪都出来了,“二夫人,派出去的人打来电话,说馒头……馒头找到了。”
“在哪里?”楚雅紧张地抓住了她手臂。
陈妈哭出了声:“伤了两条腿,浑身是血,冻死在后山上……”
楚雅脑袋一晕,好一会才思维清晰,而整颗心已被不安与痛苦笼罩。
馒头都死了,那林琪儿还活着吗?
她脸色苍白,发软的腿半天迈不了步,靠着长廊柱子,她悲痛万分,禁不住泪水横流……
“陈妈,我们怎么办?”
陈妈见她失去了主意,马上收起悲伤的情绪,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开始宽慰她:
“二夫人,我们还是往好的方面想,或许琪儿没事。”
怎么会没事?
馒头喜欢跑到后山玩,它认识从后山回到陆家大院的路,昨天带着林琪儿出去,却只有它回来。
而且全身是血……
楚雅忍住悲痛,低哑道:
“你去西院看三夫人吧,馒头的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
……
“妈,妈!”西院别墅,陆灵薇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我去上学了。”
徐美莲从餐厅里出来,“还是别去了吧,这人还没有找到呢。”
陆灵薇撇了下唇角,“妈,她们俩失踪关我们什么事啊?谁让那个大的喜欢装神弄鬼,嚣张跋扈的,这次傻子走失,肯定是老天爷对她们的惩罚。”
徐美莲谨慎地瞧了眼边上的佣人,摇摇手,“别这么说,被你爸爸知道,又要吵着跟妈妈离婚了。”
昨天吵着要跳楼的时候,若不是赵月婵赶过来,她都不知道怎么下台阶了。
当时,绝望的她冒着风雨爬上楼顶,浑身直打哆嗦,心里恐惧得很。
可为了吓到陆成辉,她不得不咬着牙,哭着站在边缘上,作势要往下跳。
陆成辉看也不看她,只有秋纹带人拖住了她的手,哭喊着让她下来。
赵月婵爬上楼顶,严肃地教训他们:
“你们夫妻俩还嫌陆家不够乱是不是?”又瞪着她吼,“徐美莲,我告诉你,你死了正好成全了成辉!你还要不要跳?”
她立刻从栏沿上下来,挥着手对陆成辉嘶吼:
“我不会成全你和陆静宜的!我绝不会!”
于是,“戏”没有再演下去,而陆成辉拍拍屁股就走了。
现在,她最怕的就是丈夫再提离婚。
陆灵薇却毫不在乎,“妈,你还想让我也帮忙去找吗?林琪儿是个傻子,就算不下雪,我估计她也掉进河里淹死了,你最好提醒那些个保镖去河里捞……”
吱!
门突然开了,陈妈板着脸立在那儿,浑身散发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