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宜继续嚎哭,撕心裂肺。
“羽儿,你回来吧!如果真有神灵保佑你,你就带着妹妹回来吧,我的羽儿。”
“妈妈一直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你……结果,你还是走了,你还带上了妹妹。”
“羽儿,你怎么忍心丢下妈妈一个人,你怎么忍心啊?”
眼见自己的姑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思诗走了进去,蹲下来轻轻劝道:
“姑姑,你别哭了,你看我四哥也难受死了。”
陆颢宇微微抬眸,忽儿眸光一闪,盯着床头的一圈红色愣住了。
那……那不是红珊瑚链子?
他没等陆静宜站起来就一把抓起链子,“姑姑,这是谁的?”
陆静宜蓦地收住了哭声,怔怔地盯着红珊瑚链子……
惊讶,茫然,一无所知。
“姑姑,它不是你的?”
陆静宜摇摇头,“不是。”
陆颢宇的心猛地掀起了一阵大波浪,他发现这串红珊瑚链子跟明星林芊羽遗物袋里的那串一模一样。
只是,那一串珠子在她安葬明星林芊羽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他站起来,转眼看到书桌上的一张书签,拿起来看了看就塞进了袋子里,然后他快速冲出门,惊得一干人目瞪口呆。
“杜杰,跟我走!”他浑厚的嗓带着沙哑。
杜杰愣了两秒,随即拔腿就跟了上去……
清水湾高级住宅区。
阿霞打开了门,见客厅里一片凌乱,空气中还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么久了,顾若彦还没有从失去小芊羽的痛苦中走出来。
她清理好客厅,走到阳台盯着那个坐在吊椅中的邋遢女人,难过地问:
“若彦,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顾若彦面无表情,拿着啤酒瓶仰脖喝了几大口,唇角一抽,她凄然一笑:
“如果我能这样死去,也好下去向她们道声歉。”
“道什么歉呀?你这个样子,她们只会更伤心难受。”阿霞说着就去夺她手里的酒瓶子。
顾若彦扑上来又一把抢了过去,回身想坐回吊椅,结果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呜呜呜……”她索性不起来,靠着栏杆哭了,“阿霞,我好难受,我可能是个克星。”
阿霞红了眼睛,“你胡说!”
“真的,是真的!”
顾若彦伤心地仰起脸,捂着疼痛的胸口,泪水不停地从眼里喷出。
“你知道的,林芊羽是我的好姐妹,她因为接了我的电话,开着小车出了车祸。
后来,陆家小芊羽成了我的好妹妹,结果呢,她也走了……她到今天才十六岁呀。
她去年跟我说,她过生日的时候,一定会叫上我吃生日宴,而且还要跟我睡一张床,她说我是她最爱的姐姐……”
阿霞难受地摸着她的泪脸,哽咽着:
“我知道,若彦,我知道在你心里,她俩都是你最亲最爱的妹妹。”
“可她们都离开我了,阿霞,我是不是命里……命里就不该有姐妹?”
“不不!”阿霞摇着头,“你看,你看看我,你虽然离开了蓝星,可我不还是你的好朋友,好姐姐吗?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顾若彦蓦地收住哭声,盈满泪水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阿霞。
阿霞愣住,被她盯得有些发毛。
正开口想问,顾若彦突然凌乱地爬起来,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推……
“你走!你离我远远的,我是个灾星!是个灾星!”
“若彦,若彦!你不要这样。”阿霞要哭了。
“你走啊,你快走!”
顾若彦一把拉开了门,“出去,你出去!我不要害你!”
阿霞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三个高大男人,不由怔住了。
她双手紧抓着顾若彦,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自己眼花了?
这站在最前头,穿着黑色西服的绝美男人不就是陆家四少爷吗?
“顾小姐。”杜杰上前一步,朝头发凌乱的顾若彦微一颔首,“我们想跟你谈谈。”
顾若彦耷拉的眼皮微微向上一弹,无神的目光瞟过杜杰,再慢慢移到陆颢宇的脸上……
“你们?”她蠕着唇,嘴里喷薄出浓郁的酒气,“是谁?”
阿霞一怔,继尔忙推着她往里走,“快,你跟我去洗洗。”
回头,她又慌乱地讪笑着,“你们进来,先在客厅里坐坐……稍等啊,稍等。”
这一等,陆颢宇他们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因为,顾若彦喝醉了,神智一直不大清楚。
直到阿霞让她喝下蜂蜜水,再帮她泡了半小时的温水澡,她才迷糊着“醒”了过来。
洗干净了的她穿着干净的休闲服,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像个犯了大错,一副生无可恋的颓然模样。
陆颢宇扫她一眼,眉宇微拧……
如此姐妹深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呵呵……不好意思啊,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接受两个好朋友离世的事实。”
阿霞忙着把她披散的头发扎起来,又轻轻拍拍她的背,让她提起精神。
可顾若彦像七魂少了六魄似的,依旧垂着脑袋盯着自己雪白的脚。
杜杰与陆颢宇互视一眼,清了清嗓,从袋子里掏出红珊瑚链子,
“顾小姐,你见过这个吗?”
阿霞眼睛一瞠,抢答:“我见过,这是林芊羽的,哦……是那个大芊羽。”
顾若彦眼睛一转,缓缓抬起头,目光锁住链子足足有五秒。
陆颢宇凝着墨眸,捕捉着她脸上的表情。
很快,顾若彦眼睛睁大了,她一把抓过链子,脸上的表情生动了。
“它怎么在你们手上?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杜杰又看了陆颢宇一眼。
见爷点了下头,他便挥了下手,让梁正先带着阿霞去阳台。
“顾小姐,我可以告诉你,这手链我们是在羽小姐家里发现的。”杜杰认真道。
顾若彦怔愣!
难以置信。
“请问你最后是在什么时间见到这串手链的?”杜杰又问。
顾若彦抽着脸颊,神情又变得痛苦了。
她喑哑道:“我最后是在殡仪馆遗物袋里发现了它,当时江宸海和梁易博,羽妹妹都在,我记得当时自己让管理员扎紧了袋口,它……怎么出来了呢?”
“是啊,我们也奇怪。”
杜杰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
主子很淡定,身子斜靠在沙发上,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垂着眉眼,一副沉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