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付钱。”
谭书桃原本也不是非这件衣服不可，但是看到她想要，内心就生起一丝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因此立刻将衣服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也很配合，拿着衣服就要过去刷卡包装。
被冯怜的两个小姐妹拦住，售货员毕竟身份在那儿，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客人争执，只能求救的看向谭书桃。
冯怜挡住她的目光，上下打量谭书桃，极尽讽刺：“你看看你，就这干瘪豆的身材，能撑得起这件礼服吗？”
谭书桃低头看了下自己。
虽然比不得冯怜的呼之欲出，可也是前凸后翘。
她是怎么看成干瘪豆的？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她很真诚的发问。
冯怜视作挑衅，带着精致妆容的脸色当即冷下来，“少在我面前伶牙俐齿，你那一套对我不管用，我可不是青青，由着你欺负，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高低之分，你就算是攀附上九爷，也不可能成为凤凰！”
她一把扯过售货员手中的礼服，对方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那礼服被扔在地上。
一只白色高跟鞋踩上去，在纯白色的礼服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黑色脚印。
狠狠碾了两下。
细高跟刺破礼服，留下破洞。
售货员欲哭无泪，“这件礼服很贵的……”
“少在那里哭丧，我赔给你。”冯怜不屑的瞥她一眼，不欲难为卖货的，直勾勾的盯着谭书桃，“现在明白了吗？不是你的就永远也不是你的，你去偷去抢去勾引，都没有用！”
“我什么时候去偷去抢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女人到底为什么对她有如此之浓厚的敌意。
明明一开始认识冯怜的人，是她。
但不知何时起，对方就和谭青青成为好友，并且对她充满仇视，一开始倒也不是不失望。
她还蛮喜欢冯怜这率真直率的性子。
可惜，两人无缘成为朋友。
“要真说勾引，应该是谭青青吧。”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青青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心地善良，总是让着你，而你得寸进尺，总是欺负她，我早就想教训你了！”
她义正言辞，宛若路过不平的女侠。
谭书桃一阵无语，看了眼地上的礼服，“你把脚挪开。”
“你让我挪开，我就挪开？”她说什么，冯怜偏偏就不会听从，精致娇媚的脸因愤怒而略显扭曲，“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别说踩坏一件礼服，我就是打你，也不会有人替你出头。”
她嫌说不过瘾，竟抬手就打！
那两个好姐妹也很有眼力见，冲上来一左一右拉住谭书桃的手臂，让她连躲避都做不到。
谭书桃也没有动，只是目光看向她的身后，“冯怜，我劝你现在停手，道歉赔偿，我可以当做这事没有发生过。”
“威胁我啊？”
冯怜闻言动作微顿，冷冷一笑，力道更狠的扇过去！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拉着谭书桃的两个姐妹脸色变了，似乎有些惊恐。
她们惊恐什么？
她没当回事。
手掌即将打到谭书桃的脸颊时，被人在空中握住。
她骤然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那人轻轻一甩，她不受控制的朝旁边跌去。
还是两个好姐妹及时扶住她，否则今天定要摔个屁股墩。
她惊魂未定的抬头，本是要兴师问罪，看到那人俊美矜贵的脸时，嗓子眼似被无形的棉花堵住。
张了张嘴，只发出一点气音。
陆砚书行至谭书桃面前，先是打量她的脸颊，一如既往的粉嫩雪白，没有受伤。
而后看向她的手腕。
她肤色白，皮肤娇嫩。
平时睡一觉起来，若是被什么硌到，都要泛红，久久不爱消退。
如今手腕上被抓过的红痕格外清晰。
他盯着看了会儿，看得那双小手自己收了回去。
她仰着头看他，“你电话打完了？”
陆砚书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在地上，那件残破不堪的礼服静静躺在那里，纯白色礼服上的脚印和破损，看起来是那样碍眼。
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人喜欢破坏美好。
这样的人……总是格外碍眼。
“你干的？”
他的目光落在冯怜身上。
很奇怪，他脸上分明带着笑意，甚至眼神也很平和，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惊悚感。
就好像……
被来自于深渊的眼眸凝视，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分明是看着她，眼底却又没有她。
冯怜浑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我看中礼服，她不肯让给我……”
“凭什么让给你？”
陆砚书很平静的反问，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冯怜咽了咽口水，想要说什么，但心里紧张，脑子里更是混浆浆的，语言都组织不明白。
那淡漠的声音又响起。
“无非是仗着冯家，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对吗？”
明知道不该说话，最理智的行为就是立刻道歉认错。
毕竟眼前的人是陆砚书，是名震京市的九爷，无人不知道他的手段。
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龌龊心思，简直是找死。
但在他的注视中，她完全没有办法说谎，一丝一毫都做不到，没有只能僵硬着脖子点头。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天神，是恶魔，是可以掌握她命脉的手。
男人忽而轻笑。
这笑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将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冯怜的大脑终于可以运转了，慌忙为自己解释：“我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
陆砚书漆黑眼眸深不见底：“说说看。”
“她明知道陆宇衡那是青青的男朋友，还趁着青青出国行勾引之事，从小到大，青青把她当亲姐妹，她屡次针对，现在还……还和您在一起，您觉得，她是真心出于喜欢才接近你吗？”
无论到何时，接近这两个字，总是透着一股怪异，仿佛别有用心。
陆砚书推了推眼镜，嗓音低沉而淡漠，“继续。”
其实，说完冯怜就后悔了，但是已经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要是能让被哄骗的九爷从美人计中苏醒，她回头对青青也算是有个交代。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惯会演戏，就是个死绿茶，九爷，你不要被骗了，她心里还爱着陆宇衡，上次还特意回了婚房，如果不是看到陆宇衡和青青求婚，她恐怕还不会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