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时山洞的内侧传来一声异响。
凌暮雪立即敏感的跳起来,这洞穴莫不是某些野兽的巢穴!
她的心凉了半截,在心里默默祈祷。
一个瘦小的人影从石头后面钻出来,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谨慎的望着他。
林慕雪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小孩子。
“不要怕,我不是坏人。”她这样说道。
也不知他听不听得懂。
那小孩一下扑过来,嘴里喊着娘亲。
本来他会说话。凌暮雪想。不对,他为什么会喊自己为娘亲?
林慕雪瞪大了双眼:“你是不是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娘亲。”
那小孩顿时泫然欲泣:“你就是我的娘亲,我认得我的娘亲,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痣。你怎么能不认我了呢?”
凌慕雪摸了摸眼角,先前人家污蔑她之时,也是说有一颗痣。她不知道这颗痣的由来,难道说她当真生了一个儿子?
凌慕雪顿时哑然无语,因为她也不确定,何况这个小孩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万一她先前真的是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自己却忘记了呢。
小孩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指了指肚子道:“娘亲,我饿了。”
她只能暂时放下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个小孩的良心的问题,去给二人找吃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外头看看。”她嘱咐小孩守在山洞,自己则步行寻找食物。
那个小孩却不听她的,耍赖道:“不嘛娘亲,我就要跟着你。”
凌暮雪顿时头疼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山洞也未必是安全的,若是自己在天黑之前未赶到,可能会有野兽袭击也未定。
“行吧,那你就跟着我吧,注意跟紧一点。”
那小孩撒娇成功,甜甜的朝凌暮雪笑了一下,漂亮的眉眼与白皙的肌肤显得十分好看。
凌慕雪的内心*起来,像是被人塞了一嘴蜜糖。
真是个讨喜的小孩,她在心里默默评价道。
凌慕雪寻找着这林中的植物与果实,精挑细选地摘了几颗野菜,还从树上摘了几颗野果丢给那小孩。
甚至连草药她也寻到了几颗极为重要的。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对这些如此熟练。
那小孩从跟着她起就是满脸笑容,如今更是喜笑颜开,瞧着就令人欢喜。
凌慕雪坐着歇腿脚的时候,顺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
小男孩立即回以他一个乖巧的微笑。
她斟酌着开口,“你为什么会记得我?”
小男孩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道:“你是我最最最亲的娘亲,我当然会记得你啦。”
看来这多半是真的,凌慕雪默默的在心里想。他她又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停下咀嚼,失落道:“娘亲,您是怎么了?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凌慕雪看着瞬间耷拉下来的小男孩,叹气道,“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怪娘亲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会那样。我的名字还是您给取的呢,我姓樊,叫樊雁,是大雁的意思,还是您给我起得名字呢。”樊雁不满的嘟起嘴巴。
凌慕雪再次向她道歉,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樊雁的男孩,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道:“我们要回去了。”
樊雁用衣裳紧紧的包住几个果子和几棵野菜,屁颠屁颠的跟在凌暮雪身后。
在天色暗下来之前,两人成功的回到了山洞。
凌慕雪熟练的升起火苗,橘红色的火焰暖融融地。
“哇,娘亲,你好厉害呀!”樊燕赞叹道,小脸上满是新奇与兴奋的神情。
凌慕雪也微微勾起了嘴角,火光映着他们的脸,一派融洽温暖。
不久后,凌慕雪感觉困意慢慢的攀上了他,她强撑着,想要保持清醒。
在这种情况下,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若是只有自己还可以说是无所谓,但是现在多了一个自称是他儿子的小孩子,就要更加顾忌起来了。
不料,樊雁看出了她的疲惫,竟主动说。“娘亲,你放心睡吧,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叫醒你的。”
凌慕雪当即就表示了反对,“你难道不用睡觉休息的吗?”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子,尚未有自保能力,我保护你也是应该的。”
樊雁不依不饶道,“娘亲,我真的不困。何况你现在都那么累了。”
凌暮雪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在他的撒娇之下妥协了。
神经一松懈,凌暮雪疲惫地马上就陷入了迷离的梦境。
在朦朦胧胧中,她见到了一个潜意识里让她熟悉无比的身影。
那人身穿华服,头戴金钗,竟与夫人有几分相似。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个身影却霎时化为烟雾随风散去。
她这才看清了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一处同人间一般繁华的小城,却比人间更加美丽,每个百姓身上的尽是齐整鲜艳的衣裳,每个人都满面红光。她继续向前看去,只见这儿到处都挂满了彩绸,日头高照,节日气氛铺面而来。
约莫是什么重大的日子。凌暮雪默默地想道,只是当她瞥到最高处时,心里却滕升起酸涩难言的感觉。这感觉仿佛是将她的心揉成一块,使劲儿地*,酸麻难当。
一阵响亮的笛声传来,人们纷纷避让开来,她也不由自主地跟随人群朝两边散去。
颜色鲜丽的华丽轿辇缓缓而来,四匹膘肥体壮的马在前头不紧不慢地拉着,人们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高昂起来。
凌暮雪好奇地探头望去,风吹开了轿辇虚掩着的车帘,露出一个引人浮想联翩的身影,即使昙花一现,她还是认出了那张脸。
是前天就与她有过交集的柳梦灵,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她脸上全无那天戏谑轻浮的笑容,在一片艳妆之下是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
她身旁还坐有一人,但还是看不清面目,只听到如银铃般的笑声,听着就叫人心痒。
梦境如此真实清晰,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只知道要随着轿辇而去,拥挤的人群一下就将她推到后头,直至她完全落后在人群后头,只能看着她们渐行渐远。
心一下就绞痛起来,一下一下闷痛着,好想有刀子在剜着。
眼前的景象渐渐趋于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