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这么多年,我对他哪里差了。工作我给他安排,房子我帮他买,现在要结婚,自己买辆车都不行吗?”得了得了,又开始拿捐肾这个说事了。
江母可听不得这些。
她十分生气:“滚,你给我滚。不给你弟弟买就一辈子不要再见我们了。”说着一把夺过我的碗,摔得粉碎。
幸好,我已经吃饱了。
我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出去了。
身后是江父责怪江母怎么不好好说话,弟弟的婚礼可怎么办。
我想,捐肾的恩情,是时候偿还清楚了。
15
我这个弟弟,不学无术,年少辍学,我着实是看不上的。
而可恨就可恨在,他恰巧是直系亲属里唯一与我肾源相匹配的。
他给我我捐过一个肾,在我大四那年。
医生告知他肾源匹配的时候,他是一点没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这其实是令我心怀感激的。
因此,尽管看不上他,但这么多年我能帮的地方也都帮了。
他是我弟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虽从小嫉妒他自生下来就获得了爸妈偏爱,但我也早已看开了。
宝马吗?也不是不可以。
要买就要买顶配的,最好的。
我为他买的是独栋小别墅,有三个停车位。
索性给他买三辆车吧。
我打电话给我的经纪人,让他帮我调动资金。
可我这抠搜的经纪人,大骂我败家,并嚷嚷着等他祭祖结束就马上来捉我。
天可怜见,我不过是个疼爱弟弟的姐姐罢了,怎的到他那里成了败家了。
那边他还在念叨着让我控制体重,控制饮食。想不通,一个大少爷怎么这么啰嗦。
手机打开免提,我悠闲地做着瑜伽。
我知道,如果我多说他会越来越气急败坏。
这三年里,我对他顾辛辰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16
大年初六,我去机场接我的经纪人。
什么经纪人,还要我一个大明星去接。
可是没办法啊,我得上赶着去接受他的批评了。
接他最容易,长得又高又帅,穿的颜色靓丽的,保准是他。
这不,大少爷看见我了。
尽管我包得严严实实,自认连我亲妈都无法认出来,但他总能神奇的认出我。
我带着这个靓仔去婚礼现场,而好戏即将开场。
17
婚礼现场,我又见到沈妍丽了。
几日不见,她又肥了。
我远远望着她,冲她温和地笑。
她也在笑。
这个笑容让我想起了高一那一年。
她将毛毛虫放进我的笔盒里,我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只怕这种虫子。
我吓得连声尖叫,而她也是这样站在人群后面,笑着看着我。
不知道等下子她还能不能笑出来呢?
顾辛辰问我就是她对吗?
我点头。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我经历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新人即将出场,我和他一起入席观礼。
又是上次那个大姑和大姨,她俩瞧见顾大少爷,眼睛都直了。
“哟,小念,这是你男朋友?”大姑八卦地问。
我心生一计。
“是啊!过年他要祭祖,这不今天刚忙完就来见我了。”反正我和顾少爷都传过不少绯闻,撒个小谎也没什么的啦。
说着我还牵起他的手,摸了摸。
“这小伙可真俊啊!瞧瞧,脸都红了。”大姨揶揄道。
我一瞧还真是。
我靠近他,轻声说,大少爷,帮个小忙啦!
大姑大姨们无不用艳羡的眼光看着我。
亲戚们就是这样。见不得你好,却又见不得你不好。
古怪又无聊。
终于等到致辞阶段了,我那好弟弟还在深情诉说。
不过以我的经验看,八成和我领奖一样也是在背稿。
对不起喽好弟弟,姐姐不是故意破坏你的婚礼的。
大屏幕上本是他们的写真照,结果画面一闪。却变成他那个好连襟和不同的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还有一些亲吻照。
江爸江妈好面子,请来了很多媒体。这些媒体人可不是吃素的,举起相机接连拍着。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场也顿时沸腾起来,以大姑大妈的声音最为明显。
“天哪,天哪!你快看!这不是老江儿媳的姐夫吗?”她们的声音又尖又厉。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沈妍丽。
她冲向电脑控制台想要控制电脑,可惜啊。
我可是花了高价让人远程操控的,怎么会让她轻易停止呢。
她显然变得更加慌乱了,只能大喊:“别拍了,都别拍了。”
喜悦的歌曲,不堪入目的照片,这场婚礼就像一个闹剧。
我忽然失去了看戏的兴趣,让顾辛辰带我先走了。
车上,他问我:“是你策划的对吗。”
疑问的话语,肯定的语气。
我没有否定,轻微点了点头。
“后续的事有计划了吗?”他继续问道。
这次,我没有回应。我只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我要她身败名裂。
18
初升高暑假那年,我和谢桐本以为可以躲过她的骚扰了。没有想到,她却如狗皮膏药一般紧跟着我们。
她对待谢桐更多的是武力的压制,对于我却是精神压制。
所以我很疑惑,我活蹦乱跳,谢桐居然会抑郁,真是弱。
我是因为谢桐而被牵扯进这场暴力的。
我最初的想法就是,我得保护她。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脸逐渐长开了,变得越来越漂亮。
嫉妒就是原罪。
只是我那时没想到,作为我最好的朋友的谢桐,她居然会在后面帮着沈妍丽欺负我。
19
高二那年盛夏,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
谢桐应沈妍丽的要求把我锁在了里面。
等到我发现出不去时已经晚了。
沈妍丽带着她的一群跟班站在门外哈哈大笑,而我站在实验室里面,拼命拍着门板让她们放我出去。
可她们不听。
沈妍丽提着一箱老鼠,走向通风管道。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正好连着实验室里面,人不能进出,动物却可以。
她将那些老鼠放了进来。
老鼠,黑色的,硕大的。
每只活的老鼠上还绑着一只死老鼠,血淋淋的,剖肠破肚的,齐刷刷地从我头顶的通风口掉下来。
我吓疯了,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尖叫了。有什么堵在我喉咙里,让我无法发声。
那些恶心的东西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浑身是血,我只能机械地一只一只拿开他们。
滚开,快滚开。
我吓晕了。
再醒来是在医院,巡岗的保安发现了我。
他通知我的父母后就先离开了。
可是这一年的江父,沉迷于麻将桌。一场接一场地打,经常输,偶尔赢。而江母执着于江轩的课外辅导,半夜才会回家。
所以,他们都没有来。
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他们偏爱的对象。出了任何事,他们都不会坚定选择我。
本来我已经习惯认清了,可是经历惊吓后我变得脆弱很多。我蒙起被子,独自哭泣。
在这个时候我无比恨他们,却又暗怪自己没用。
可是哭完我还得回家洗漱,明天还要去上学。
感谢她没有给老鼠下药,否则这些被咬的伤口足以让我成为一具尸体。
第二天,我告诉了老师。可实验室的监控坏了,没有证据。
我让谢桐作证,因为在实验室门外的一群人里面,有她。
可她支支吾吾,只说不知道。
老师知道这件事情背后不会这么简单,可我势单力薄,没有父母陪伴,又没有证据。所以只能作罢。
而那之后,我和谢桐开始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