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听了沈晏这话，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想通，“我不明白，难道是父皇担心他病弱的时候前朝会乱？”
沈晏说道：“有一部部分这个原因，所以陛下让你镇守沛阳，防止玉安王谋反，在前朝清理敌对势力让大皇子继承皇位。”
懿姝知道这些目的，可她不明白这和病症有什么关系？沈晏看出了懿姝的想法，叹了口气，“今世与我们所经的那一世不同，随着我们做法的改变，很多事都不同了，甚至局势更加严峻起来。”
“懿姝，前世陛下·身边的能臣，包括我现在都在公主府麾下，前世武安君死得悄无声息，可现在武安君重现，前朝余孽又有复起的打算。还有萧大将军、温行远等人接二连三的不再效忠，边关的不稳，都让陛下感觉到危机重重。”
懿姝怔愣住了，脸色有些慢慢的泛白，“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逼得父皇早早服用五石散？”
沈晏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别又把莫须有的东西往身上揽。”
懿姝抿了抿唇，但明显神思还在这些事情上打转。
沈晏叹息了一声，“因果纵横交错，这是陛下最初选择造成的，同样的你也是为了保护家人和自保，只能说都是命运使然。”
懿姝沉默了良久，怅然道：“命运？这真是玄乎其玄的两个字。”
“谁说不是呢？”沈晏捧起懿姝的脸颊，“我知道你不忍心看陛下服用五石散，想要救他，但是他也拒绝了，他有自己的选择，即使是至亲之人，我们也要尊重对方的选择，不是吗？”
懿姝看着沈晏湛黑又蕴含着忧虑的眼神，心中忽地又痛又酸，“你说的是对的，父皇已经拒绝我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可是，我仍然会难过。”
沈晏抱住懿姝，轻轻抚上了懿姝的后背，温声说，“我陪着你。”
懿姝嗯了一声，两人就停下了交谈，彼此感受对方身体传递出来的温情和温暖，心都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沈晏见懿姝情绪平和了下来，遂说道：“陛下可允了我随你同去？”
懿姝点了点头，“允了，而且应该派人去了奉节，只希望最坏的结果不会发生。”
沈晏嗯了一声，眉宇之间有着隐隐的担忧，“只希望如此吧。”
懿姝安抚：“你也不必担心，武安君并无太多人马，他若想掌管整个奉节的军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沈晏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
懿姝讶然，“怎么说？”
沈晏说道：“我朝建立不久，那里很多门阀贵族都是前朝之人，若为了更大的权势未必不可能，若再有玉安王从中作梗，只怕会更乱。更何况齐云宗在百姓之中，声望极高，若有意被煽动，只怕真会酿成一场大祸。”
懿姝沉了沉眸，“现在说再多也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司隶处
大皇子元杰听完懿姝的推测，眉头一直紧皱，看向懿姝，“皇长姐，那武安君只不过是丧家之犬，会不会太危言耸听点了？”
懿姝耐心解释，“武安君不是一般的将领，齐云宗在百姓之中的声望也是极高的，而在奉节的兵将之中有很多的一部分人都是来自于齐云郡，这事如若不发生是最好，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元杰听了后不以为然，“一个小小的奉节，要是跟着武安君谋反的话，那就是与我们整个大郑为敌，他们不敢！”
懿姝微微蹙眉，“只要有这个可能性，我们就要做好准备。”
元杰说道：“怎么准备？难不成还搬大部队去和他们作战不成？父皇只让我们带司隶处和你公主府的人，我们能做什么准备？”
懿姝听了元杰的话语一哽，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若真是奉节反叛，如果真要用大队人马去进攻，那是最后的手段，奉节易守难攻，只怕就不是短时间能收回的事了。
按照懿姝的想法，会尽量避免情况发展到这种程度。
如果奉节真的暂时被武安君带人所控制，那么人心不稳，就是武安君最大的问题如在，自然只能智取夺回，这才是上策。
可现在这些话懿姝一点都不想说给元杰听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元杰对她诉说想法的不以为然。
这样强行解释下去，也是无话可说。
懿姝这边不说话，元杰也只沉默着喝茶，房间里一下寂静而又尴尬。
半晌，懿姝说道：“那边的地形山路极多，最适宜埋伏，我们也要防止有人来偷袭。”
元杰说道：“那就先找探子去进行探路。”
懿姝嗯了一声，“这次人马我想分两队前行，一队人马由萧将军带领司隶处的人先行探路。第二队人马，你与我沈晏带领公主府的兵士随后。”
元杰眼中划过一丝不快，可很快就被掩饰过去，笑意温和，“这主意倒是不错。”
懿姝没有察觉到元杰的异样，而是继续说道：“这次前行，我们不止要小心武安君身边的高手也要小心玉安王派来生死组织的杀手。”
元杰讶然，“生死组织的杀手？皇长姐在乐瞿州不是已将他们处置了吗？”
懿姝说道：“处置是处置了，可那也仅是几人，生死组织一定不止这些人。”
元杰这时才有些紧张起来，“皇长姐，那司隶处的高手要不咱们就先别分开走了，这去齐云郡的一路上也不一定太平。”
懿姝蹙眉，“你说的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公主府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我也在一旁，你尽可放心。”
元杰有些不死心，“皇长姐，那亲卫又如何同司隶处的高手相比，更何况他们即使提前去了，行动上面不也得等我们一起才能做决定吗？”
懿姝解释，“你不必多想，我自会护得了你，我们需要有人先行，到那里打探消息清除障碍。”
元杰有些烦闷，“那就派一小队人去就好了，干嘛将司隶处的人都调走？”
懿姝辩解：“我们不止要探查奉节还要探查齐云郡，小队人马根本完成不了任务。”
元杰心中也有些不耐烦起来，“皇长姐，万事以稳妥为先，你不要那么固执，如果我们俩出事，那就群龙无首，什么都不用做了。”
懿姝心中生出急躁和无力之心，共事之时，这满嘴解释不清的现况让她火气直冒。
元杰见懿姝不说话了，遂说道：“就先派一小队人马随萧将军先行。”
懿姝面上赫然变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