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听到此事涉及到元康与她母后,立刻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内监支支吾吾地说,“具体的事我也不知道,两位殿下还是先去宫中吧。”
懿姝无暇顾及其他,立刻坐马车去了皇宫,一路上眼皮跳个不停,还未至她母后的长乐宫,懿姝就已闻到了淡淡的血腥之气。
元杰也闻到了,看向四周,并无任何异状,沉声说,“先去长乐宫。”
两人没走一会,就听到隐隐传来的怒喝声,哀嚎声,还有……元康隐隐的哭声。
懿姝大惊,立刻加快了脚步。
长乐宫不远处的平台之上,十数具尸体横陈,鲜血遍地,还有一并宫女内监被绑着押解在地。
北陵国太子太叔逸被绑在大树之上,身上全是鞭子的痕迹,血迹淋淋,气息奄奄。
萧贵妃、武德妃站在武成帝的身后,萧贵妃骇得脸色惨白,韦青瑶则只是垂头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舞阳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却紧紧的抱着被吓呆了的元康护着他。
而武成帝,脸色泛红,周身酒气弥漫,一双眼睛却烧得通红,带着凛然的杀机,怒斥着:“再给我审!究竟是谁将皇后的行踪泄露给太叔逸的!”
懿姝心中一凛,疾步走向武成帝,仓促向武成帝行了一礼后,开口问道:“父皇,母后怎么了?”
武成帝身上怒意不减,“你母后落了湖,现在都还没醒!”
懿姝瞳孔猛然一缩,“我去看母后。”
武成帝见她这样,怒意稍减,“你去。”然后随后看向元杰,眼中怒火又升了起来,“你个不孝子,一点都不担心你母后吗?”
懿姝脚步顿了一下,就见元杰立刻跪了下来,急促的解释,“儿臣肯定担忧母后,只是刚才——”
他话音未落,武成帝就断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担忧,那你看什么太叔逸?”
懿姝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担忧皇后,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就疾步走向长乐宫。
寝殿之内,皇后还未清醒,一张脸白得无一丝血色,看向太医就问:“皇后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医:“腹中之水已经催吐出来了,但却受到了惊吓,所以还在昏迷。”
懿姝继续问:“可有身体损伤?怎么还未清醒?”
太医:“现在看来已经无大事,刚才皇后清醒了一瞬,也识得人,但凤体娇弱,又昏睡了过去。”
懿姝这才松了口气,“可禀告陛下了?”
太医:“刚刚让人去报信了。”
懿姝沉吟片刻说道:“在这里好生照看皇后。”
武成帝这时也得知了皇后的消息,神色稍微缓和了下来,可周身的杀气还未泄。
懿姝来的时候,就见元杰身上落了三道鞭痕,俯首跪在地,懿姝眉头微微蹙起。
就这一会的功夫,武成帝又杀了五人,此刻他的目光阴恻恻的落在了太叔逸身上,眼中晦涩不明。
太叔逸被他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淋漓,面露惊恐,颤抖着唇求饶,“陛下,我对你还有用处,求陛下饶我一命……”
武成帝不发一言,眼中杀机尽显,却又极力克制着。
好一会,他才冷着声音问:“元杰,这人对你母后不敬,你说杀还是不杀?”
元杰心中叫惨,他有自己的盘算,太叔逸这个人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棋子,他自然是不想动的,可现在武成帝杀机尽显,他若反对,定然承受不了他父皇的怒火。
他这么一思索的时间,武成帝就冷笑连连,“怎么,你母后还没有他重要?还是没有你想要的权利利益重要?”
这话说得极重,元杰脸色立刻就难看了,几乎是立刻就说:“此人该杀。”
武成帝讽刺的笑了数声,转头看向懿姝,“你怎么看?”
懿姝眉眼不善的看向太叔逸,眼中杀气尽显,“该杀!”
武成帝神色稍缓,“为何该杀?”
懿姝说道:“他对我母后不敬,岂能放过她?”
太叔逸哀哭声连连,“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皇后,求陛下饶了我吧!”
武成帝将手中剑直接扔给了懿姝。
懿姝接过剑,直接向太叔逸走去,此时韦青瑶走到武成帝面前,开口,“陛下,可否听臣妾一言?”
武成帝眼神半眯,挥手让懿姝停下,看向韦青瑶,声音中带着威压,“你要说什么?”
韦青瑶神色平静,“此人冒犯皇后,死不足惜,但舞阳公主同他有婚约在,若杀了他,此事如何解决呢?”
武成帝走向韦青瑶,用手钳住了韦青瑶的下颌,“你是在为他求情?”
声音冷透,带着沉沉的威压,极度的危险,成功的让韦青瑶脸色白了一下,她强自镇定的说,“臣妾同他并无关系,何必为他求情?臣妾是为了陛下与皇后。”
“哦?”武成帝嗤笑一声,“你继续说。”
韦青瑶沉声说道:“他是北陵国的废太子,若杀死了他,北陵国若以此为由闹事,岂不是拖累了皇后的名声?”
武成帝眸光闪烁,半晌放开了对韦青瑶的钳制,“那照你来说该如何办呢?”
韦青瑶说道:“臣妾只是后宫妇人,不敢妄议朝堂之事。”
武成帝神色缓和了下来,挥了挥手,韦青瑶这才站了起身。
武成帝眉眼沉沉,“冯毅。”
冯毅走了出来,“陛下,老奴在。”
武成帝说,“今日所有知情的内监、女婢全部处死,还有皇后、元康宫中的人也全部处置了。”
话音刚落,下面皆是求饶声,武成帝蹙眉不悦,冯毅却已招来了宫中侍卫将所有人缚口带下。
懿姝心中一震,这若是全部处置了,上上下下近百余人,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身心皆寒,开不了口。
内监宫女全被带下,武成帝才冷冷开口,“元康过来!”
一直呆愣住的元康听到叫他的名字,顿时打了个寒颤,全身开始剧烈的发抖。
舞阳不忍开口,“父皇,元康已经知错了,他都是为了儿臣,你要罚就罚儿臣吧。”
武成帝冷道:“你以为你能逃掉惩罚?”
舞阳脸色瞬间惨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