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说道:“我失了先机,且不知道武安君的底牌如何,已处劣势,但只要我不死,武安君就算不得胜。”
武安君眼中眸光闪烁,“你果然已经看出。”
懿姝说道:“武安君不若将底牌掀给我看看如何?”
武安君一笑,“骄兵必败,你以为我会犯这样的错误?”
懿姝平静道:“那武安君想不想知道我的底牌?”
武安君面色淡淡,“行啊,那你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争条活路。”
懿姝平静道:“强兵,这是你没有的。若我猜得不错,你有良将,但兵卒却不过是小世家里养的门客。”
武安君嗯了一声,“你猜得不错,可你也该知道,无论多弱的人只要用对地方,就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懿姝神色不变,“看来武安君是不准备强攻,而是要智取了。”
“对,将你的那些兵力分散到各县乡,再逐个击破,你的人现在已有一半已经分散出去了。”
懿姝叹息一声,“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武安君说道:“赌什么?”
懿姝说道:“我的这些亲兵除却听我的命令,还听从于公主傅沈晏的命令。我赌他已有所察觉,正在将人往回调。”
武安君嗤笑一声,“那我就告诉你一声,给你出主意的那个文官,还有那个温良钦此刻只怕性命不保,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费致一听,立刻急了,他猛地站起身,“舅父!你——”
懿姝按下费致,“师父,你先别急。”
武安君冷冷瞥向费致,“我什么?我看你是忘了你的家族,忘了你的祖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费致脸色难看,但他被懿姝拉了住,他知道懿姝对沈晏、温良钦的感情,见她这么镇定,就将那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懿姝其实心中也在慌乱,她也几乎忍不住想将沈晏的身份说出,来换他一个平安。
但是,沈晏不愿意。
她现在能维持冷静的原因是临来之时,沈晏对她说的话。
沈晏对她说,武安君此次来,恐会生变,他会着手防备,让她也要小心,无论如何现在不可泄露他的身份。
沈晏是太叔紫秀的身份一旦让武安君知晓,就再也藏不住。
在朝堂上随时就可能大祸临头。
她也不知沈晏会防备什么,毕竟谁也预料不到武安君这次突袭会那么猛烈,明目张胆。
所以,她才以这种方式引武安君,一方面拖延时间以求变数,另一方面,如果她与沈晏配合良好,或许会迫使武安君不敢轻举妄动。
懿姝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转而看向武安君,“武安君不妨让人去郡守府一探究竟。”
武安君眼中眸光闪动,半晌抬了下手,指着其中一个下属说道:“你去看。”
懿姝心中稍微一缓,低头沉思。
武安君见她不言,漫然道:“你还有何底牌?”
懿姝抬起头,“武安君为何必要我死?若只单纯因我师父费致的话,就不怕我师父与你反目吗?”
武安君扫向懿姝,略微讽刺的说,“你是没有底牌可以说了吗?”
懿姝还未搭话,就有人来报,“启禀武安君,外面有人持着宗主的私印求见,说叫温良钦。”
武安君显然没有预料到温良钦竟然会找上来,他沉声说,“将他带来。”
费致和懿姝此时却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温良钦能来,就说明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总归来说,人是暂时安全了,虽然这里也是危险重重,但好过于人在身边可以就近保护。
温良钦很快就被人带了进来。
武安君不喜温良钦,他曾经被温良钦困住,用了各种手段去审他。
温良钦在他看来,就是如毒蝎一般的卑鄙奸诈小人,更何况他认为温良钦迷惑了他的外甥。
温良钦见了武安君行了一礼,“武安君,许久不见。”
武安君脸色阴沉,“想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温良钦对他话语中的恶念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上次良钦对武安君不敬,现在给您赔不是,还望武安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同良钦一般见识。”
他说着躬身郑重行了一礼。
武安君倒没有因此而记仇,毕竟立场不同而已,他见温良钦这样作为,冷哼一声,“你我无私怨,该如何便如何,何必惺惺作态?”
温良钦微微一笑,“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前面我们立场对立,可不代表现在还是如此。”
武安君被温良钦的话逗笑了,“我可不认为你是天真的人。”
温良钦笑着说,“我只是相信无仇,就不会是永远的敌人。”
武安君收起笑意,“你也不必巧言令色,既然你来了,我也可以给你个选择。”
温良钦拱手,“洗耳恭听。”
武安君淡淡的说,“跟着我或者是跟着她一起死,选一个吧。”
温良钦叹息一声,“公主必须要死吗?”
武安君道:“必须死,还有沈晏。”
温良钦嗯了一声,“那看来,武安君是同公主有仇了,所以这个结解不开。难道是因为龙柏的缘故?”
武安君倒也不否认,“是,她杀了龙柏。”
这时,有人进来,对武安君说道:“我们的人在郡守府埋伏失败。”
武安君扫了懿姝一眼,“去寻沈晏,我要他的命。”
那人立刻领命而去。
武安君看向温良钦,眼睛半眯,“你倒不急。”
温良钦点头,“我不急,因为你们杀不了他。”
武安君冷笑,“你哪来的自信。”
温良钦说:“百姓给的自信!武安君可能不知道,就因为生死组织的接连作乱,现在这里的百姓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了。”
武安君皱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