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县主说道：“当时我就觉得情势不对，想要告退离开，但是却一直被韦青瑶所拦。”
“之后，陛下就越说越激动，太后神色有些不耐烦之后更刺激的陛下情绪激动起来。我眼见事态失控，只能装昏迷了过去。”
懿姝轻叹，“也幸好你聪明机警，不然……”
懿姝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封阳县主也没有接口，房间里变得沉重了起来。
片刻之后，封阳县主说道：“陛下同太后之间的怨怼似乎已经到了深不可解的地步。”
懿姝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前世之时，她并不知道太后与她父皇之间的矛盾，但元杰登基之后，太后对他们姐弟三人下手可没有容情，一心偏袒玉安王。
今世，随着她了解的越多，更加肯定了，这亲情更是凉薄。
懿姝看向封阳县主，“再过几日，我就要前往齐云，归期不定。现在宫内形势紧张，你一定自己多加注意，必要时就装病。若是出了事，除了萧贵妃之外，你自可传信去公主府，他们自可助你。我也会求母后相护你。”
懿姝眉头轻蹙，有着化不开忧虑。
她这次出去总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形势不明，不知多久能够回来，她心中担忧的是在深宫里的舞阳和封阳县主。
无论是太后还是韦青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封阳县主察觉到了懿姝的忧烦，连忙笑着安慰，“你也不必担太过担忧，我祖母好歹是大长公主，舞阳公主身份又尊贵，我们出不了什么事的。”
懿姝轻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她定了定心神，看向封阳，“对了，这几日舞阳如何了？”
封阳县主想了想，无奈地笑了笑，“同韦青瑶针锋相对了数次，吃了几个亏，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懿姝轻叹了一声，舞阳脾气直，没有什么心机，而韦青瑶又是绵里藏针的性格，话不多，但都没有废话，句句让你找不到错处，却能刺得人情绪难控。
封阳县主见状连忙安抚，“这样也不错，就当拿韦青瑶练手了，这样才能锻炼出人。”
话虽如此，懿姝还是只觉心中郁结，勉强笑了一下，“舞阳到底年龄小，还需你多费心。”
封阳县主眉头轻挑，手托起懿姝的下颌，“妹妹说这话，是同姐姐外气了。”
她说这话时，话语轻佻，俨然调笑的语气，惹得懿姝失笑，“你这性子……”
封阳县主轻笑一声，夸张似地叹息一声，故作烦恼“哎，这宫中美人确实不少，可个个都是刺头，哪能轻易玩笑，哪如你有趣。”
懿姝被封阳县主逗笑，拿开封阳县主的手，“我知委屈你了，再过月余，估计卢县马就会到京都了。”
封阳县主挑眉，娇笑：“他有什么趣，还是公主有趣多了。”
她虽然如此说，可懿姝却也察觉到了她眼中的喜色，笑了笑，“你也受惊了，先好好休息，我也要趁宫门还未锁之前出宫。”
封阳县主见懿姝要出宫，这才立刻正了颜色，拉住懿姝的手，“妹妹等等，近期有一件事很奇怪。”
懿姝顿下脚步，“什么事？”
封阳县主迟疑了一下，虽然房间内没有他人，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压低了下去，“这段时间建章宫宫人更换频繁……”
懿姝正色起来，“有多频繁？”
封阳县主摇头，“具体人数我还没调查清楚，但能确定的是，韦青瑶在替这件事做遮掩，建章宫里因为频繁更换人，也探不出什么消息。萧贵妃试探的查问了几次，都被韦青瑶挡了回去。”
懿姝又想起下午冯毅劝阻她入建章宫的事，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心也沉了下去。
“你可知绿珠是怎么死的？”
封阳县主脸色不好看起来，“当时绿珠正来告诉我你找我的事，可当时陛下来了，她一时也不好退出去。陛下发起怒来，绿珠受了惊吓，不小心碰落了花瓶，吸引了陛下的注意……”
封阳县主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下来，去看懿姝，懿姝此时脸色沉如浓墨，封阳县主正纠结要不要往下说，就听懿姝问：“然后呢？”
封阳县主想起了绿珠死时的场景，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沉重了下来，“陛下当时就拔刀直接杀了绿珠。”
懿姝眉头凝结成川，心中五味杂陈，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你当时吓到了吗？”
封阳县主想起当时的惨叫以及鲜血喷溅的样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低声嗯了一声，“陛下一直都是这样暴怒的吗？”
懿姝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不是，但是之后或许会更暴怒。”迟疑了下，懿姝说道：“父皇现在在服用五石散，这个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将这事告诉萧贵妃，但是要小心不要传出去。”
封阳县主倒抽了一口凉气，五石散是什么东西，她当然清楚，也知道服用后的结果，当即郑重说，“我知道了。”
懿姝嗯了一声，“所以，你以后要更加小心，尽量避免出现在我父皇面前，什么事忍耐为先。”
封阳县主脸色凝重，“我知道了。”
……
到了公主府，萧静海与沈晏已经在议事厅了，沈晏本以为懿姝今晚会留在宫中，见懿姝来了，愣了一下，快步走向前，“你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静海也察觉出不对，一双郁柔的眼眸紧紧的落在了懿姝的面容之上，“让明珠坐下再说。”
他说着，就为懿姝倒茶，将茶杯推给懿姝，“你先喝杯热茶。”
懿姝也不推拒，她也着实渴了，连喝了两杯茶水，才将茶杯放下，开口说道：“确实发生了大事。”
当下把在昭阳宫看到的事对两人说了出来，说完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萧静海面容惊骇，“这也太……”
沈晏经过前世的事，倒也不觉奇怪，只是面容沉肃，同懿姝视线对上的时，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与担忧。
萧静海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是服用五石散的缘故？”
沈晏说道：“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