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钦说完后,笑了笑,“放心,他忌惮着我,不敢轻易出手的。”
沈晏蹙眉,“那你只会更危险。”
温良钦不以为然,“如果让大皇子选择,你和我两个人谁先死,他一定先选你。”
沈晏失笑,“你倒看得起我,说吧,你手上大皇子的把柄是什么?”
他这句话问完,几人全都注目望向他,每个人都想知道元杰的把柄究竟是什么。
温良钦略微沉吟了片刻说,“这个把柄严格来说,并没有实证,但绝对可以兴起惊涛骇浪,不到万不得已时,我绝不会用。”
“但我今日将这话说了,只怕阿姐会恼我,也会生气。”温良钦说着就抬头看向懿姝。
懿姝心中一凛,静默了片刻说道:“你说。”
温良钦说道:“你们都猜测陛下是因为大皇子亲近韦家,又不喜欢他性格才迟迟不立他为太子的是不是?”
懿姝疑惑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皇帝的心思我们猜不出来,但大皇子是认为另外一个原因。”温良钦顿了一下,垂下眼眸,“是因为皇帝怀疑大皇子的血统并不出于他。”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懿姝更是脸色难看,怀疑元杰的血统,就等于怀疑她母后的不洁。
“元杰怎么会这么认为?谁在他耳边嚼的舌头?”
懿姝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温良钦说道:“这是大皇子酒醉后的呓语,他说的断断续续,就是说太后对他说,他的父亲是玉安王,因为他越长大越与玉安王像。”
懿姝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心中对韦太后的恨意又深了几分,“元杰还说了什么?”
“就是酒后的几句呓语。”温良钦说道:“我听了之后就在暗中调查,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他说完后抬眼看向懿姝,神情中有些不忍。
懿姝心头猛的一跳,“什么信息?”
温良钦抿了抿唇,话语沉重,“玉安王曾觊觎皇后,并且……欺辱过她。”
懿姝只觉血气翻腾,耳鸣呼啸间连呼吸都困难,一张脸苍白若鬼。
前世,她母后死时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那身上的鞭印、齿痕清晰异常。
“你这消息是真的?”
懿姝的声音森冷入骨,一双眼睛也尽是戾气。
温良钦见她这样子有些不忍,却还是低声说,“我觉得可信度很高,说这话的人是太后身边刑宫令的儿子。”
“当时你父皇……忍了下来,我算了日期,同大皇子出生的日期对得上。”
懿姝震了一震,方才咬牙低低地说道:“不可能!”
她不信!
她与元杰即使对立,他也是她弟弟,绝不可能是玉安王的血脉!
如果元杰是玉安王的血脉,前世她父皇怎会立元杰为太子,并将皇位传给他?
她看向沈晏,“太后挑拨元杰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又污我母后的清白,这件事必须查!”
沈晏活了两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但又似有迹可循,现在听懿姝这般说,就回道:“好,回去之后我便查这件事。”
……
阳光被浓云遮蔽,不见阳光,天气阴阴沉沉,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飘落。
素心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又急忙将车帘放好,不让冷风进来。
“看样子要下雪了。”
舞阳拥着棉被,神色恹恹的,听到素心这么说,才来了一点精神,挪到了车窗的位置,掀开了车帘。
素心连忙阻了,“三殿下头还痛着呢,别被风吹了。”
“我觉得气闷,透透气也好。”舞阳说着还是掀开了车帘。
被迎面的冷风吹到,舞阳觉得精神一下清醒了,她笑着说,“我现在觉得有精神多了。”
“现在精神了,可等一会再受风。”素心见拦不住舞阳,就起身让了位置,“三殿下坐我这边,这里风弱一些。”
舞阳挪了过去,将头半趴在车窗之上,遥遥地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色,只觉一切都灰蒙蒙的,顿觉心中萧瑟。
这是她离开云漳州的第七日了,路程已走了一半,但却没收到一点点京都的消息。
“素心,你说我母妃不会出事吧?”
这话,这几日素心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她如往常一般安慰着:“不会的,贵妃掌六宫之事,武德妃即使再受宠,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贵妃,更何况还有皇后呢。”
舞阳心略微安了安,“也是。”
可没有一会她又喃喃出声,“那父皇为什么要急召我入京呢?”
素心刚要安慰舞阳,忽然见舞阳身体一下直立起来,头也伸了出去。
“素心,你瞧瞧那是不是有人骑马正在过来?”
素心听了之后也探头去瞧,她武功较舞阳要高上许多,看得也比较远一些,当下回道:“是。”
舞阳有些激动了,就盯着去瞧,不过片刻的功夫,人影就清晰了起来。
素心说道:“是方碧!”
舞阳一下激动起来,刚要喊停车,却被素心拉了一下,对她微微摇头。
舞阳嘴唇抿了抿,随后面上浮出愤恨之色,低怒出声,“我真想杀了孙康和胡文峰!”
孙康就是从京都传信来的内监,而胡文峰则是武成帝派来护卫她回京的人。
他们一队人只有十二人,说是护卫,摆明的就是监督。
这也是让舞阳这几日情绪不安焦躁的原因。
马蹄声渐近,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方碧翻身下马,向舞阳行礼,“臣拜见三公主。”
舞阳知道方碧一定是带着讯息来的,先看的就是她的神情,却看不出分毫,就压下心中的焦急,佯问:“你怎么来了?”
方碧笑着说,“公主做了个噩梦,觉得您身边的人还不够,就让我前来了。”
舞阳说道:“让皇长姐担忧了,你先上车暖暖身子。”
方碧应了一声。
站在一侧的孙康,捂嘴笑了一下,说着:“大公主对殿下真是好,这么多人护送都还不放心。”
舞阳听他阴阳怪气的若有所指,心中就烦,“这还用得着你说?”
“那是奴多嘴了,这当然用不着奴说,谁不知道呢?”
舞阳冷声说,“你一刻不停的催着赶路,这会倒悠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