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候夫人一听宜昌这话,顿时脸色就变了。她本就是想借此机会打一打宜昌的气焰,让自己身边的人约束一下宜昌。
可她没有想到宜昌竟然会将这事挑明了,因为这就是顶撞婆母了,所以几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我将身边重要的人放在你身边帮你教养孩子,在你眼里就是不相信你了?”
宜昌心中有气,可她也知道如果当面顶撞,肯定要被扣上不孝的帽子,眼睛一转,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婆母,孩子身边早已安排好了稳妥之人,人手也不缺,春霞姑姑在你身边侍奉惯了,媳妇也只是为了婆母好。”
她边哭边说,直哭得梨花带雨,委委屈屈。
广宁候夫人见宜昌如此情状,顿时恨得牙痒痒,她是性子直爽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故作姿态,装腔作势的女子。
在之前,宜昌就用这样的小计谋,一手阳奉阴违玩的提溜转,每每弄得她一肚子火气。
明明觉得有理,可在这女人的面前总能让她一番胡搅蛮缠糊弄过去。现在见宜昌又是这般样子,登时大怒。
“我一心为韦家的子嗣着想,放个人在你身边就被说成怀疑你,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
宜昌哭得可怜,“婆母这样说,媳妇就无地自容了。婆母如果不喜欢我,我向婆母道歉,都是我的错。”
广宁候夫人一听她这话,气的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了,你休得胡言乱语。”
宜昌抬起泪水不断的眼睛,“婆母先不要我出门,然后又要往我身边塞人……”
广宁候夫人气的脸色青白交替,正欲训斥宜昌,却被春霞微不可查的拽了拽衣袖,然后开口了,“郡主多想了,夫人是为了小公子好。”
“小公子年纪太小,需要人来照顾,这段时日,小公子就病了两场,若论照顾,谁都比不上亲母照顾仔细。”
宜昌被春霞这话堵住了,没了理由反驳,只能搬出太后,哭泣着说,“那是我误会了婆母,但是儿媳也是没有办法。”
她一边哭着,一边偷偷看广宁候夫人的脸色,“婆母也知我母亲病重,我是请了太后的懿旨要侍奉在侧的。”
广宁候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不好了,谁敢驳斥懿旨?
宜昌见广宁候忍气不能发作的样子,心中鄙夷,可面上却不露,装作擦眼泪的模样,“婆母,我母亲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我,这已有三日我没回去了,心中着实挂念。”
广宁候夫人吃了这个闷亏,脸色阴沉,一下子话就被堵在了口中。
春霞见状连忙打圆场,“郡主,我们绝无强留的意思,只是小公子年幼体弱可经不来来回回的折腾。”
宜昌见春霞这般说,心中暗恨,如果不是这春霞,她早就占据了上风了。
“媳妇知道婆母是为了媳妇和小公子着想,但我真的分身乏术,家中母亲还等着我去抚慰。”
这话说得漂亮,毫无破绽,可是把广宁候夫人气得发起抖来。
宜昌偏偏火上浇油,“婆母,你要相信我……”
广宁侯夫人看着这样的宜昌,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得咬了咬牙,拂袖离开。
宜昌看着广宁候的背影,心中生出畅意,她转头看向碧荷,“去收拾东西,我们趁天未黑,就先回去。”
碧荷愣了一下,“那小公子呢?”
宜昌说道:“就留在侯府吧,自有人来照顾。”
碧荷看着宜昌冷漠的眼神,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在心里留下一声叹息。
几人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宜昌去向广宁候夫人告别,又将广宁候夫人气到了。
上了马车,宜昌才出了口气,“还是外面好,里面太憋闷了。”
碧荷附和着回话,宜昌说完了之后,对碧荷说道:“你去信给大皇子,就说我要见他。”
碧荷只能应了,独自下了马车,准备去联系大皇子。
宜昌在卧房等着,直到夜入中天,大皇子才姗姗来迟。
一见大皇子,宜昌就扑到了元杰的身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显得楚楚可怜。
元杰揽着宜昌,饶有兴趣的看着宜昌哭,眼中并无心疼之色,但手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也不问什么,就任着宜昌哭,宜昌哭了一会都没等到元杰的回应,觉得不安了,抬头去看元杰,一见他的神色并无心疼之色,眼泪就止住了,多了几分羞恼,立刻退出了元杰的怀抱。
元杰瞧见那羞恼之色,薄唇勾出了浅淡的笑意,凑近宜昌的耳边,在她耳边低语,“你那哭太假了,这羞恼之色,倒是真的,有几分动人。”
温热的气息喷到宜昌的耳廓,调笑之言让宜昌恼怒多了一些,瞪了一眼想解释什么,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径自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元杰也不着急,坐在她一侧的椅子上,双腿·交错着,慢条斯理的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打量着宜昌。
宜昌被他瞧着不安,也不顾生气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元杰挑了挑眉,“好看。”
宜昌愣了一下,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绯红。
元杰唇畔间的笑意更深了。
宜昌嗔道:“你笑什么?”
元杰饮了一口茶,才说道:“我早就叫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心机了,真实点才好。”
宜昌抿了抿唇,一下就知道了元杰已经拆穿了她刚来假哭的事,一时间有些尴尬。
元杰说道:“说罢,今日让我来有什么事?”
宜昌将在韦府发生的事说给了元杰听,元杰听完之后神色莫辩。
宜昌瞧不准元杰的想法,好一会低下头,似是撒娇又似是抱怨的说:“我不想再呆在韦家了。”
元杰嗯了一声,却没有了后话。
宜昌急了,“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