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耀玉凝望了她一会儿,忽的微微一笑说:“你聪明,机敏,灵活又不失野心,我让你去打探消息,就是认为你会带给我不一样的东西。”
宁悠微微一愣,她从不知道在他眼里,他给予她的评价如此之高。他该不会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才说出这样的话吧!其实她心里清楚地很,他不是这样的人,一旦说了,便是认真地。
她的心头一阵暖流划过,久久无法平静。嘴上却还是淡淡的应了句:“嗯。”
严耀玉看着她微红的小脸,闪躲的眼眸,心里也划过一丝莫名的心绪。他现在终于明白这种心绪是什么,原来这是爱怜。他想要继续拥有这种心绪。
暂且按下,步步为营。
他又继续问:“最近在会宾楼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
“都是些去那里喝茶的或想要谋个好职位的”,宁悠很想将自己在会宾楼遇见冯煜和顾念的事告诉严耀玉,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
她潜意识的认为严耀玉不会想知道那二人的消息。
宁悠说的简单,但严耀玉还是笑笑:“刚开始都这样,慢慢你就会深入了解了。”
宁悠笑笑,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
齐府的大管事齐飞,与几个掌管瓷器的师傅们坐在一间密闭的暗室商讨。这次不是什么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只是这次商讨事件的对象正是严耀玉。
虽然齐慕羽对严耀玉的一举一动很是上心,但身为齐府这么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自然不能事事都亲自过问。齐飞是他最为看重的心腹,这件事交由他来办理,他很放心。
一名负责生产瓷器的师傅开口说道:“齐大总管,派出去的人已经打听到了,严府有意在不久后的太后寿辰上献出新烧制出的新瓷,以便在后面举行的甄选大会上夺下先机。”
虽被称为大总管,齐飞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他是齐府的家生子,更是和齐慕羽一起长大的亲密玩伴。
从小他就与齐慕羽一同学习,一同见识商场的种种。他为人阴狠狡诈,善于心机。作为齐慕羽最为看重的心腹,他还继承了齐慕羽对生意之道的预测先机。若将他单独拎了出去,就算不能成为齐慕羽那般的人物,也定能有一番作为。
所以现在见齐慕羽对严耀玉如此高看,他心中多有不快。那是由内心深处升起来一丝反感,他问:“消息准确吗?”
“准确”,这是由胡二打听来的消息,他的消息从未出错过。更何况,严耀玉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就必然会有所动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过几日想必这件事就会众所周知了。
齐飞笑了笑:“太后寿辰可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听说他们与梁王府交好,如果要送寿礼的话,想必也是让梁王帮忙。”
“大总管您说的不错,近几日派出去的人都能看到梁王的义女聘婷几次进出严府。”
齐飞阴恻恻的一笑:“严耀玉倒是会打算,梁王是太后的亲哥哥,由他送上贺礼,自然能得到太后的重视。这要是被他的计谋成功了,下次甄选大会上难免不会出什么岔子。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是齐府的首要大事,你们都得给我好好地去办,绝不能给严耀玉任何机会。”
冬夜严冷,寒风凛凛。宁悠提着准备好的夜宵来到严耀玉的书房,越是接近太后寿辰,越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他和几个负责此事的管事日以继夜的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已近亥时,沿路安静的看不到一丝人影。唯有书房还明亮如白昼,她进了院子,再穿过一条回廊,就到了书房门外。
轻轻推开门,就见严耀玉端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看着手里的书信微微皱眉,旁边还坐着两个毕恭毕敬的身影。
他看到了她,含笑地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旁边坐的两个管事听到声音,见是宁悠,纷纷起身,带着一丝敬意的招呼道:“宁姑娘。”
宁悠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宁姑娘这个称呼大家都叫习惯了,她也没有继续深究。等她将点心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因为那两个管事在与她打完招呼后,又继续说道:“时间这么晚了,我们就不耽误公子和宁姑娘休息了。”
这话说的,严耀玉这个主子还没休息,她一个丫鬟怎么休息?故意不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宁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糕点摆到他们面前。
严耀玉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她是懂事的,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最重要。”
这次新的花釉就是坐在左边的这位师傅汪荃烧制出来的,要知道烧制瓷器时间,火候,上釉都是有所讲究的,为了能在寿辰上献出完美的精品,他们还需对配方再加以研究。
自他烧出这种新瓷后,严耀玉就将他的消息全部封锁,更将他转移到严府的内院居住,将一切能走漏风声的源头杜绝。
宁悠来了,自是不能白来。她静静地站在旁边,想要听听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们三人快速的将接下来的计划说了一遍,其中涉及到许多她所没有见识过的工艺。宁悠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有的听懂了,有的一知半解。冷不丁地严耀玉回头问她:“你觉得这个计划怎样?”
宁悠摇摇头。
“跟在我的身边,以后总要能独挡一面。之前不是教过你了,以后要仔细学会分析。”
严耀玉对宁悠没回答上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有过多的责怪。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宁悠的心,她说:“只有看的多了,才能见识的多。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想游遍整个大江南北。”
严耀玉眸光微微一怔,过了片刻功夫才说:“会有机会的。我的女人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哪怕踏遍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