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画着淡淡的妆,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见她坐了下来,宁悠竟稍稍有些拘谨,过了一会,才开口笑道:“钱姑娘,不用去那边看着吗?”
从她的位置看去,那些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里。见钱薇欣在她的位置边坐下,那些个人就有些按捺不住,频频往这边看来。
“看着……”,钱薇欣嘴里轻喃,过了一会笑出声来,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我终于明白严公子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你的确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宁悠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她和严耀玉之前会谈论她的话题:“我们公子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她眼睛亮晶晶的,笑哈哈的将话题转移。
钱薇欣失笑,说:“我倒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有趣的人儿,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跟严公子将你要了来。”
宁悠忙说:“钱小姐说笑了,不过钱小姐这话是真的吗?”
钱薇欣微微一愣,紧接着笑意更浓,语气无比温和:“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明日就去严府登门拜访,将这件事告与严公子,到时候,你可别不乐意离开。”
“呵呵”,宁悠不语,“看到身后的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朝着她的位置走来,冲钱薇欣使了个眼色说:“想要去钱府的人多不胜数,钱小姐怕是没空搭理我吧!”
钱薇欣转身,看着帘后的那几个年轻男子竟然走了过来,眼里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对着宁悠露出几丝笑意,“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宁悠起身,看着钱薇欣与来人汇合,一同回到词帘后面的雅间后才坐了下来。
桌上的茶已经彻底凉了,只有两碟糕点还原封未动。本来呢?她是不想惊动钱薇欣的,毕竟是来打探消息,当然是躲在一边最好。不过现在已经被人发现,她也没什么藏着噎着的。叫店小二重新上了壶热茶,靠在一边,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那些高谈阔论。
不愧是些有本事的人,说起生意经来一套一套的。宁悠喝着热茶,听着他们谈论了半天,虽然没有听到什么真实可靠地消息,但总的来说还是受益匪浅。
听到后面,她也走近那些个人群,在其中感受了一番。感觉就像沉浸在冬日里的暖阳,只在春日来临的那一刻,无拘无束的绽放。
傍晚,她伴着夕阳的余辉,从会宾楼出来,心情是一种崭新的愉快和自信。还记得在杜府的时候,她虽有心,却始终只能局限在那一隅之地。看到的,认识的,也只能是那些狭隘的道理。
就算是杜腾飞有心将她带在身边,也没有给她这种条件。还记得当初的她是多么的不愿跟在严耀玉的身边。现在,跟着他,南来北往,身临其境的参与在其中,所听,所闻,再也不是那些简单地尔虞我诈,也不是那些虚伪的纸上谈兵,而是真真实实的商业兵法。
她想,以前的她太井底观天,太自以为是了。真正有胸襟有抱负的人,都是满腹经纶,满脑智慧的在属于他们的战场上厮杀。
于是她又想到了严耀玉,他是这样的人吗?想到他之前说的种种,她觉得他应该是属于那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让她来着会宾楼打探消息?
京城的富商除却城北的钱家,城南的穆家和李家,最最深不可测的当属一等世家齐家。齐家家主齐霸天年少成名,在京城闯荡出一番天地后,独揽了京城最赚钱的几处生意,其中就有瓷器生意。
以前,在京城,想要做瓷器生意的人很多,但一想到要与齐府为敌,大多数人都是不战而退,因为与齐府为敌,若没有几分通天的本事,到最后下场都很惨。
齐霸天如今年五十有余,逐渐从商场上隐退。将名下的产业交由他的几个儿子管理,其中真正掌管齐府生意命脉的为其第五子齐慕羽。
齐慕羽今年二十有四,正是风华正茂,又是京城四公子之一。从外表看,他身高七尺,身形俊朗,温暖如玉,眉眼间时常挂着 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只需一眼就能让人为他着迷。
他是齐霸天的嫡子,从小受尽宠爱,平日里喜爱钻研生意之道,年纪轻轻就颇有建树。自从齐霸天手中接过齐家生意后,凭借过人的计谋与对生意场上的判断,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将齐家壮大成为京城无可撼动的一等世家。
齐家原本不涉及瓷器生意,只因齐慕羽喜好观赏,才开始有所涉猎。王家一倒,最为受益的除了严耀玉,便是这齐慕羽了。
对于严耀玉的手段,齐慕羽早有耳闻,只是以前没有过多的放在眼里,直到王家栽在他的手里,他才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
尤其是,最近的这段时间,由于严耀玉的这番动作,他名下的几处产业都受到影响。即使他再不重视,齐府也不会忽略他的动向。
所以在王家衰败的短短几天后,有关于严耀玉大大小小的消息如流水般送入他的书房。
这天,齐慕羽的心腹手下齐飞,又收到一份从苏州传来的有关严耀玉的情报,在看完情报后,觉得严耀玉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后,急急忙忙地将消息递给齐慕羽。
“少主,那严耀玉够狂的,短短时间内,将京城的瓷器生意揽去了近三层还不止,听说,最近他和梁王府走的比较近,我们是不是也要让人看看宫中的消息。”
齐家的大女儿齐媚儿是当今皇上的宠妃,齐家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所以宫中的瓷器生产与供给大多与齐府合作,所以齐府的瓷器生意最关键的还是在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