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耀玉纵是脸皮再厚,也被林姨说的害羞起来。将这个月在外的事情简单告知一遍,匆匆往院外走去。
宁悠正在树下品尝从厨房蹭来的小吃,一阵风拂过,糕点上面沾满泥土,吃了她满嘴的泥。
翌日,坐在出城的马车上,宁悠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美景,轻声低哼起来。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从未觉得田边的景色如此迷人,大片大片的农田和树林,茂盛翠绿。天边的云彩白的像朵棉花,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了人间天堂,正应了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她现在要去的是严耀玉在城外买的别院。车上除了她和严耀玉,还有别院的管家李生,负责酿酒的师傅陈林。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酿酒的事情,到显得宁悠有点无聊。
马车停到别院门前,宁悠这才发现严耀玉这个酿酒的庄子真不小。一眼望去,别院依山傍水,连绵数里。
下了马车,她站定。严耀玉走了过来:“傻站着干嘛?还不进去。”
宁悠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又不认路,走那么快干嘛?”
严耀玉听到了,瞪了宁悠一眼:“去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宁悠被瞪得莫名其妙,觉得严耀玉一定是吃错药了。往马车后面走去,想要将马车里的东西拿下。一掀车帘,被里面堆积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她抬手一拎,双手一沉,整个人差点翻了过去。李生站在她的身后,见她这般,连忙上前帮忙。
宁悠道一声谢,两人相携走了进去。
他们三人今天来就是为了看最近新酿的玉龙怎么样了,一进院门李生就被严耀玉叫上,直奔酒窖而去。宁悠没有资格进去,就趁着这些时间,将别院走了一遍。
她发现严耀玉对酿酒工艺真的很注重,除了在底下暗藏了个大大的酒窖,还在院子后面栽种了许多的辣蓼草。除此以外,酿酒所需的材料大都能在别院找得到。看过这些,她的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
她大概知道了,严耀玉接下来的计划。首先,他非上乘的酒不酿,即使确定了酿制酒的品种,也要对酿酒的材料一一挑选,绝对不允许有什么次品混入其中。再者,他酿的酒并非只指提供给那些高官贵户,寻常人家只要多花几个银两也能喝得上。
凭直觉,宁悠觉得严氏出产的美酒一定会在苏州城内造成一番大的轰动,只是现如今,严耀玉没有丝毫的动作,就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回到酒窖的入口处时,严耀玉他们都已经从酒窖里面出来。李生抬头看到她,笑着问:“怎么样?对于这别院的风景可还满意?”
“非常满意”,宁悠答:“看的我都想住在这了。”
严耀玉正在一旁和陈林沟通酿酒的注意事项,听到宁悠这么说,抬头看了一眼她。
“你要真喜欢的话,后院还有几间空着的房间,背林花海,我叫人收拾一下,你就可以住了进来。”李生说。
“真的啊”,宁悠意外地说道,她不过是说着玩的。
李生又对严耀玉说:“我就知道这院子按我所说的安排,除了方便酿酒以外,还能吸引到美丽的蝴蝶。”
严耀玉一脸便秘地表情道:“我看是招蜂引蝶吧!”对着宁悠说道:“去叫马车准备好,我等下就要用。”
宁悠点了点头,朝着马车停留的地方走去。
李生看到宁悠走远,靠到严耀玉的身旁,一脸打趣道:“陆放那小子终于说了一件靠谱的事,就是你这小子春心萌动了。”
严耀玉将李生一把推开,正色道:“我这不是春心萌动,而是防止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丫鬟被你糟蹋。”
李生一阵无语,朝着严耀玉离去的身影挥了挥拳头。陈林在一旁看了,笑了笑,转身走进酒窖之中。
回去的车里只有宁悠和严耀玉两人。严耀玉坐了一会,让宁悠将桌面上已经凉透的冷茶撤下。他则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囊,也不讲究,直接用茶杯倒了满满一杯。酒香四溢,刹那间,整个车厢盈满香气。
宁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闻着酒香,时不时耸动两下她那小巧的鼻子。
严耀玉端起茶杯,仔细观察起杯里酒的成色,偶然间抬头,将宁悠的神情尽收眼底。待观察完后,他将茶杯放下,闭上眼,靠在一旁,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宁悠侧过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少顷,经不住酒香的诱惑,盯着茶杯咽下几口口水。强制自己别过头去,但还是忍不住瞄向桌面酒杯放置处。
在脑海里几经挣扎,最终下定决心。她看了眼严耀玉,见他还是闭眼休息,悄悄往他的近旁挪了一挪,伸手在他面前轻轻一试,发现他如同熟睡一般,没什么反应,心中一阵暗爽。
她静静地趴近茶杯,深深地闻了闻酒的香味,忍不住露出舌尖,就着杯口轻添一下,清甜的味道顿时从她嘴里蔓延,划过喉咙,渗入心肺,回味无穷。她吧唧两下嘴巴,看着严耀玉没有睁开眼的趋势,继续添上几口,直到杯中的美酒快要见底才停了下来。
转身看到严耀玉已经睁开眼睛,宁悠微微一愣,也有点讪然。看他神色淡然的样子,像是没有看到她偷喝,她打了个嗝,憨笑地转过头去,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表情。
严耀玉虽然闭着眼,但是宁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看她醉酒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样子
这杯中的玉龙是酒庄最新酿制出来的劲酒,成色清明,味道甘甜可口,但是后劲极大,只需一杯就可睡上一天一夜。幸好他刚刚只是倒出小半杯,不然以宁悠的酒力,这几天就只能在睡梦中度过。
宁悠不知自己酒醉,眼睛半开半瞌,身子随着马车的摇晃不停晃动,最后“咚”的一声撞到车身上,疼的她哇哇大叫。
严耀玉看不下去,想要让她趴在桌上,手还没碰到她,她的额头又晃晃悠悠的砸落在他肩上,嘴里还开始不住地嘀咕。他侧身一听,全是骂他的坏话。
他满脸无奈,嘴角苦笑,眉头轻皱地看着宁悠在喝醉的情况下,将心里话一吐而出。
只不过越是听到后面,他地眉头皱的越深。他从不知道原来在这丫头心里,对他存着这么多不满。看来以后想听她说实话,还需把她灌醉才行。
宁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严府的,看着窗外昏黄的天色,她猛的从床上弹起,脑袋里一阵强烈的眩晕向她袭来,她眼前一黑又“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夏莲在门外听到响声,手里端着一碗漆黑散发苦味的汤药走了进来,见宁悠手抚额头,赶忙将汤药递到她的面前:“喏,快喝吧!这可是我特地给你煮的。”
宁悠接过汤碗,闻了一闻,捏着个鼻子喝了下去。喝完以后,才似想起什么,对夏莲问道:“你不是最不乐意进这蘅雾院的吗?今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