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过去,沈时琛衣不解带守在病床前,俨然成了望妻石。
可惜,床上美人始终没有苏醒的意思。
时间越来越长,他眸中染上死寂。
新的一天过去,他刚给陆鹿擦洗好,便听见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进。”他面无表情道。
咯吱一声,门开了,温雯站在原地,看见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陆鹿时,愣住了,眼泪顷刻间便充满眼帘。
她的鹿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一直护着她的鹿姐,现在却只会躺在床上,那么虚弱那么无力的躺在床上……
沈时琛这才掀了掀眼皮,他知道眼前人在陆鹿心里不一样,她为了陆鹿奉献了太多,甚至于现在只能自己不清不白糊里糊涂的活着,她来了,陆鹿一定很高兴,他也该对人家热情一点。
可是疲惫感布满了他四肢百骸,他强打起力气,朝对方开口道:“来了就坐一会儿,你哥哥的事情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可确实找不到人,以后不管是温氏还是你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或者找我的助理阿平,他常年驻守滨海。”
温雯抹了把眼泪,可泪水还是源源不断涌出来,为了显气色,她化了淡妆,现在却越发狼狈。
擦不掉,索性就不擦了,她深呼口气,带着哭腔道:“沈先生,你能不能出去一趟?我想一个人跟鹿姐待一会儿。”
沈时琛犹豫片刻,起身慢悠悠往外走。
病房门被关上的刹那,他听见一声压抑不住的哭声。
“鹿姐,你当初说过,你们本事都够了,我要是不想学,那就不学,你答应过以后都要护着我的,现在你怎么这样了?”
“没有人护着我了,鹿姐,没有人护着我了……”
“哥哥不在了,你也不在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
温雯絮叨着,抱怨宣泄,眼泪却越流越多。
哭到最后,她打了个哭嗝,眼睛肿的再也睁不开,这才心平气和拉着陆鹿的手,苦涩笑道:“鹿姐,我没本事,只有一点小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到老,都能好好的,你说老天是不是不公平?这么点小愿望,怎么就那么难呢?”
咯吱一声,病房门开了,沈时琛站在门口,沙哑着嗓子道:“陆鹿到针灸的时间了。”
温雯点点头,给陆鹿掖了掖被子,带着哭腔道:“沈先生,你多辛苦,我明天再过来。”
沈时琛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多谢你。”
“鹿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来看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我还等着她好起来……”
话到后面,眼泪又要掉下来,温雯强忍住,朝对方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沈时琛拿起银针包,小心翼翼给陆鹿扎针。
他不会银针,但是跟着毒圣学了,多一分能增加她醒过来的机会,那怎么都要试试,不是吗?
扎完银针,一个小时过去,沈时琛给女人掖了掖被子,语气倦怠:“陆鹿,温雯来看你了,她要你好起来,我也想要你好起来,我其实偷偷买了婚纱,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穿上试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