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出发的日子到了,莫嫣然的假云洛天又拜托了一下韩老,也顺利解决了,而云烟他也交代清楚了,他不在的这几天,韩晴会过来陪她,云洛天也少了几分担心。
客厅里,云洛天左手里握着玉佩,右手牵着莫嫣然,而他的面前则是放着十块灵石,灵彩儿现在灵石前面说道:“一会儿我催动玉佩,会出现一道空间通道,具体通向小世界哪里我也不确定,但大概会在我过来的百里之内,通道一开我就会进去玉佩中,你们就进去通道。”
“好!”云洛天说道。
灵彩儿没有肉身,却有神识,她用神识催动玉佩,然后云洛天面前的十块灵石便腾空而起,化为纯净的灵气涌入玉佩之中,仅是一息以后,云洛天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空间通道,散着蓝色的光芒,灵彩儿身形一动,进入了玉佩之中,云洛天也没有犹豫,拉着莫嫣然一步迈入了通道之内,旋即通道关闭,两人消失在了客厅内。
…………
云洛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和莫嫣然躺在一片雪地之中了,他站了起来扶起来了莫嫣然,然后叫出灵彩儿,说道:“这是哪儿?”
“我哪里知道,找个地方问问路。”灵彩儿说道。
“这荒郊野岭还天寒地冻的,找谁问路?”云洛天说道,幸亏他有真气护体,才不觉得寒冷,而再看莫嫣然,她才刚刚修炼,聊胜于无的真气,根本不能抵御这刺骨的寒风,云洛天从盘龙戒中拿出一枚淬体丹让她服下,暂时缓解一下寒冷。
“往前走吧。”莫嫣然说道。
云洛天两人亦步亦趋的走着,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半个时辰以后,一缕缕炊烟遥遥升起,虽然距离这缕炊烟还有有些距离,但这无疑让得二人心头大喜
片刻后,二人来到这户人家前,屋子不大,长宽十米余,四周简单的用粗木桩围了起来,屋子外的墙上挂着几张兽皮,这应该是个猎户。
与嫣然并立在栅栏之外,云洛天沉吟片刻,运足了一口气,扬声说道:“地冻天寒,在下路过宝地,可否借宿一晚?”
话音才落不久,便见到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身材壮硕,面容刚毅,这一个照面,云洛天觉得此人应当是性情淳朴之人。
之间这人站在屋子前,大手一招,栅栏门便是打开来,这一幕让得云洛天两眼微眯,能够运用内力到如此地步,非先天之境不可为。
云洛天的手覆上嫣然的手,轻轻握了握,示意她要谨慎些,眼下他们初来乍到,不得不小心。
嫣然会意,微微一笑。
二人走至屋子前,云洛天对着这男子拱了拱手道:“小子多谢前辈收留了。”
“哈哈,莫谢,相逢即是缘分,进屋吧。”男子爽朗一笑,道。
云洛天走进屋子内,这时从里屋走出一女子,莲步微移,女子身着青色襦裙,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玉手芊芊,三千发丝被绾了起来,一支碧玉簪横在发间,面容虽说没有倾城之貌,却也是难得的美人,而看着这男子看向她时眉眼之中的笑意,云洛天已是了然,能让一个先天强者放下功名利禄隐居此地的也只有这红颜一笑了。
男子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盏沙壶,茶香四溢,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一杯香茗入手,云洛天谢过男子,只道是这茶香气扑鼻,却未料只是小酌一口便是让云洛天觉得四肢百骸涌进了一股热浪,而这些天在体内积累的阴寒之气待得云洛天回过神时,已是不见踪影。
当下云洛天便是站起,再次抱拳,道:“不知前辈名讳?”
“呵呵,老夫隐居此地多年,我的名字你知道对你也没有好处,你要是想要称呼些什么,就叫我晏老吧。”
“晏老,晏夫人,小子先行谢过了,可否再讨一杯茶喝?”云洛天心道,这男子不愿透露名讳,莫不是仇家遍布,那便是扬名在外。
晏老闻言一笑,扬了扬手,示意云洛天随意。
云洛天也不客气,满上一杯茶,递到嫣然的手中,这丫头随他在外面走了许久,体内若是积了寒气可就麻烦了。
云洛天没有想要多留,如若这只是处寻常人家,那么倒也未尝不可留宿在此,但换做这高深莫测的先天境之人就另当别论了,即便此人未表恶意,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旋即云洛天拱手笑道:“晏老,小子本想留宿一晚,未料碰到了您老,一杯茶的功夫便是神清气爽了,款待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小子别过了。”
这晏老也没有挽留,对云洛天二人他本也没有在意,只当他们是行道之人,临行他送给云洛天一把短刀,以备不时之需。
…………
这是一间小酒馆,坐落在山脚下,在这里进出的人多是过路的旅人,还有一些常客,便是活跃在这山山林之中的佣兵团与狩猎队了。
云洛天与莫嫣然就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面前摆着一壶温酒,两碟小菜,他给烟儿点了一碗白米饭,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在这酒馆待了半日,云洛天对此地有了了解,此城名为清河城,清河城有四家三派一城府,这十个势力在清河城不分秋色,而只要你在清河城生活,就离不开这八个势力,就譬如说,这山脚下的小酒馆就在林家的管辖范围之内,云洛天觉得,这个小世界,与华夏的古时,很是相像,或者说完全一致。
“知天地,通古今,算命了……算命咯……”
酒馆不大,这样一个人走到门前,便引起来整个酒馆的人为之侧目。
浓眉长髯,白发白须,身着一破烂长衫,左手提着一个酒葫芦,右手拿着一道旗帜,上书一“算”字,黑底朱字,好不显眼。
“算命咯,算命咯,五十两银子一卦!”
嚯,听这价格,不禁让云洛天眼皮一跳,五十两银子,因为他面前的酒菜他多少对这个世界的钱币有了些了解,寻常人家,一年也未必能花去五十两银子,他这一桌酒菜不过一两银子,只不过他们没有银子,云洛天不得已用了一块之前在古玩店顺手买来的一块金珠子,而这老者这一卦有多少名堂,竟然如此要价?
“这老头怕是一卦也没有算出去过,不然怎么这幅模样?哈哈!”
“老子在林子里待半个月也未必能换来五十两银子,他这一卦就敢要五十两!”
“我看着老头八成是疯了!”
听得这人群议论纷纷,酒馆的老板也皱了皱眉,道:“小二,赶紧打发走了!”
小二闻言正要出去,却见这老者迈步走了进来,把旗子往门柱上一放,酒葫芦便是到了嘴边,一口酒入喉,老者面色舒畅,朗笑一声,道:“好酒!”
小二走了过去,作势要赶他离开,这老者脚下生风,跃过了这店小二,几步便是到了酒馆的正中央,随即看向了云洛天这边,双目对视,只是一瞬便是错开。
随即便见这老者笑道:“今天老头我心情不错,免费给你们算一卦。”
“我看看,就先从你开始吧!”老者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老者轻声道:“你已有家室,膝下有一双儿女,长子已是弱冠,令爱正值豆蔻,你今日辰时离家,午时到此,我说的,对与不对? ”
这男子脸色变幻,登时拍案而起,喝到:“你怎地知晓?”
此话一出让得众人停箸,这老头算准了不成?还是这男子是个托?
老者并未回答,走到另一个人面前,这人身着黑子,头戴斗笠,让人看不清面貌,老者还未开口,这人的手已是覆上了桌子的黑刀,那是一柄黑刀,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见状老者挑眉一笑道:“老夫只说一句,雪落风劲刀锋冷,他人生死料可知,哈哈!”
这时有一人站起,说道:“老头,给我算算!”
云洛天撇了一眼这人,只见这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
老者看了这人一眼,双眼微眯,道:“你……还是不要算的好……”
这人怒目而视,道:“此言何意?”
老者沉吟片刻,旋即说道:“因为……你活不过今日了。”
“呸!你他娘才过不过今日!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男子说着便是拍案而起,之间一把宽刀泛着寒光向那老者劈去,而那老者也是动了,巧妙的避过了这一刀,脚步虽是凌乱,但在云洛天看来,这老者脚下的绝不是一般的身法武学可以做到的。
下一刻这老者便是来到了云洛天的桌子的前,而那男子也是扑身追来,宽刀自上而下劈来,这一刀若是这老者躲不开便是横尸当场,但若是躲开,他背后的嫣然便会替他挨了这一刀。
云洛天不假思索,定睛看向那男子,随即一道真气打在那男子的胸膛之上,登时这男子便是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刀也是落在了地上,内力外放对于一个地级之人来说,的确是大恐怖之物,因为内力外放是先天境界的标志。
这副境况众人看在眼里,却是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得这男子面露惊恐,连落在地上的刀都没有捡便是转身出了酒馆,看见这状况众人也是悻悻,在这里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个个冷血,没能看到好戏,有些意犹未尽,却是没有去想这男子为何落荒而逃。
同时见那身着黑衣之人站了起来,黑刀拿在手中,慢步走着,也是离开了酒馆,而再看这老者,此时他已是坐在了云洛天的桌前了,两眼微眯,一脸狐疑之色。
云洛天此时面露愠色,这老者应当是故意将那人引过来,逼自己出手的,莫非他真能看出点什么?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
老者似在自言自语:“怪了怪了,老夫算尽天机,怎地看不透这小子?”随即便见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几枚铜板,然后往这桌上一撒,手指在这铜板上指指点点,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然后猛的抬头,定睛说道:“真真是开眼了,小子,你的前世今生老夫看不真切啊!”
“不过!”老者忽的起身,贴近了云洛天,用仅有他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未来不可估量,或许这方天地都束缚不得你的手脚。”
云洛天回以一笑。道:“前辈谬赞了。”
他此刻在观察这位不知来历的老者,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老者实力高深莫测,最少也不弱于前世的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出来招摇撞骗吧。
老者又坐回了椅子上,颓然轻叹道:“大世将至,谁主沉浮啊……”
云洛天不明所谓,却老者将手中的酒葫芦往桌上一放,说道:“小子,这酒葫芦就当做见面礼了!”
说罢,转身便走,步速之快令人瞠目,云洛天左手抓起酒葫芦右手牵住嫣然,便是追了出去,看见的却只一片白雪皑皑,连脚印都不见。
空灵灵的只传来一句话:“山水有相逢,小子,若是日后见到,希望这酒葫芦还完好!”
云洛天寻不到人只好作罢,然后便打开了这酒葫芦,只闻得一阵浓郁的酒香,云洛天前世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但若说这葫芦里的酒与他见过的那些想比,只能说侮辱了它。
下一瞬他就将塞子盖了回去,能有这样醇厚香气的酒岂能是凡物?所谓财不露白,谨慎些为好。
钱以付过,也歇了半日,二人也没有再进酒馆,径直奔向了清河城方向,途中却是见到了意外的一幕。
一颗树下横陈着一道尸体,尸体脖颈被划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口子,一刀致命,快刀,极快的刀!
这尸体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云洛天剑眉轻挑,果真被那老者说中了吗,看着这刀痕他想起了那柄漆黑的刀,也想起了老者的那句‘雪落风劲刀锋冷,他人生死料可知’,原来,说的是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