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岁的女儿没了,因为婆婆的疏忽。
那是我顶着巨大压力“去父留女”才得到的宝贝。
我对老公提出离婚,他死缠烂打,以死挽留,转头却另娶她人。
他自以为手段完美,却不知我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女儿的仇,我要他的「超雄」儿子来报!
——
医院打来电话时,我正进行一场重要的商业会晤,我为此花了许多精力,连女儿曼曼的7岁生日都没来得及庆祝。
我答应过曼曼,拿下这单,定给她补一场盛大的生日。
可现在,急诊医生却告诉我,曼曼不行了。
当我抛下进行一半的会谈赶到医院时,婆婆正坐在急诊室门口刷手机。
看到我,她猛的将手机背到身后,站起身不停摆着双手,「不是我啊!是她自己……」
我冲进急诊室,医生正将白布盖在曼曼的身上。
我再也不能拥抱她的飞扑,再也听不到那奶声奶气的「妈妈回来啦!」
只有她那双胖乎乎的小手还露在外边。
那天我承诺带她去迪士尼补过生日时,就是这双小手在欢快的鼓着掌,「好啊!我要去迪士尼看玲娜贝尔!」
我不可置信的掀开被单,只见曼曼面色紫红,眼睛都没彻底闭上,嘴边挂着呕吐物和泥浆。
医生说,曼曼是服用了过量的苦杏仁才导致食物中毒,我婆婆送来很晚,孩子早已神志不清,剧烈呕吐,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
从电话通知我到现在,仅仅30分钟不到,就宣告了抢救无效。
婆婆此时也战战兢兢跟了进来。
「你可不能怪我啊,我提醒过她,但她调皮非要偷喝…怪不得我!」
耳边一阵嗡嗡声,我努力深呼吸想克制情绪!
但是不行!
曼曼是我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才生下的女儿!
「你是不是又只顾着上网打牌去了?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多的带娃费,你却把我女儿带没了?!」
我声嘶力竭,眼眶里却干涸到没有一滴眼泪。
婆婆满脸惊恐,却看不见一丝悲伤。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红口白牙冤枉人!我,我只玩了一把!」
我失控的想轮起巴掌,却突然被一个怀抱死死禁锢,动弹不得。
是我老公余明赶到了。
「都怪我!乔乔!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余明从背后紧搂住我,婆婆像看到救兵一样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就狼哭鬼嚎。
「我就不该带别人的娃呀……出事还得赖在我身上……我老婆子怎么就吃力不讨好啊……」
余明这才松开我,心疼的上前扶起他老妈。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买苦杏仁……」
余明说,曼曼的咳嗽一直不见好转,他心急如焚,为此专程请教了一位中医朋友,推荐用苦杏仁磨粉,加水,再拌点蜂蜜,搅成甜口的糊糊服用,能平喘止咳,润肺润肠。
朋友特别交代,一定要分三次服用,不要过量。
余明跑了好几家药店才买到,今早赶着磨制成糊,本想着让曼曼按早中晚三顿服用,却不想曼曼尝着香甜,便趁奶奶玩游戏没注意,端起碗喝了个底朝天,很快就腹痛难忍。
偷喝的孩子心里胆怯,因此不敢作声。
等婆婆一圈麻将打完,才发现曼曼早已口吐白沫倒地不醒。
婆婆怕事情闹大被我知道,第一时间竟不是抓紧去医院,而是听信偏方,挖了花盆里的泥巴冲水解毒,给昏迷的曼曼灌了下去,结果不仅没用还耽误了时间。
医生说,但凡早来五分钟,都不会成现在这样!
这些被还原的细节像锥子般刺痛我的心!我拼死抓着曼曼的床,不允许医生将她推去那个冰冷的地方。
余明上前想拉开我,我转身推开,曼曼的病床却趁这空隙被推出诊室。
余明满脸的懊悔和恳求,「乔乔别这样!我知道你痛苦,但事情已经发生!我陪你一起跨过这道坎!」
我狠狠甩了余明一耳光。
「我女儿因你们而死!只要你一天是她儿子,这坎就过不去!」
「余明,离婚吧!」
余明不顾男人的面子,噗通跪下。
「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抛弃我……我是为曼曼好!虽然不是亲爹,但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啊!」
「你要是抛弃我,我立刻从顶楼跳下去!」
他边说边作势要冲向楼梯间,婆婆腾的从地上爬起,扯着余明的衣领就吼。
「没出息的!不是咱老余家的种,白养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离婚可以,要给我们精力损失补偿!」
「我儿子为了这丫头损失了好几年的工资和精力,你必须补偿!」
还有天理么?我的孩子因他们而死,我还得补偿他们?!
余明赶紧捂住婆婆的嘴把她推了出去。
「乔乔,我妈跟不上你的思想境界,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就想想我平时待曼曼如何?」
我素来不喜婚姻的束缚,却很爱小孩;自己开着公司,收入高,完全不用借助男人的力量便能自主养娃。
8年前,我来到本地最大医院的「精子库」,余明是那里的工作人员。
他赞许我的勇气,并鼓励我说不少高知女人都用这种方式拥有自己的孩子。
于是,我不顾舆论的反对,亲人的劝阻和压力,当起了另类的“单亲妈妈”。
曼曼1岁前,我给她请了本城最金牌的育儿嫂,这样既不耽误拼事业的野心,又能随时与孩子共享天伦。
直到一岁半疫情突如其来,全城停摆,育儿嫂走了,曼曼突然高烧不退。
我买不到药,医院又人满为患,排队的有四百多号人,连医生自己都贴着退热贴。曼曼却在此时开始四肢抽搐。
当晚正好留院值守的余明出现了,他摸了摸曼曼的额头,毫不犹豫去将药箱里最后一瓶药给了我,并一直守在我们身边,直到曼曼退烧。
也是从那时起,我突然意识到,危急关头还真需要个另一半。
半年后,我接受了余明的求婚。为了让我安心事业,他主动辞职在家当起「全职奶爸」。
我有些过意不去,明明这孩子跟他没关系……
「哪里跟我没关系?曼曼可是在医院就跟我相识的!」
他总是这样打趣,我便更是内疚,只能加倍用金钱弥补他的事业损失。
钱不难赚,真心却很难得。
余明一直没要自己的孩子,说让曼曼成为唯一的偏爱。
扪心自问,他对曼曼确实没话说,曼曼也被他带大。直到去年婆婆过来,他才再次出去上班,结果就发生这样的惨剧。
我舍不得余明的好,但也无法再面对他妈妈,所以决定先搬出去缓一段时间再说。
但从我搬走那天起,余明便像个怨妇,每天连环夺命call——哀求我、盼望我,满嘴都是离不开我爱我的话,云云。
还总在我开会时打视频,出差时查岗,监视我有没有结交新男友,有一次影响到我的谈判,直接损失巨大的生意。
我本就是事业型女人,尤其丧女之痛要通过工作转移,可他偏偏严重干扰了我的工作。
我不堪其扰,终于下决心将离婚协议书拍到他面前。
为了弥补,我主动提出把最大的那套房子,最贵的那辆车和大半财产留给余明。
毕竟,他为这个家奉献最多,我请个保姆也得花这么多钱,反正我随时都能挣回来。
余明抱着离婚协议书痛哭流涕,说多给他几天时间,他慢慢接受。
两天后正是周末,我想趁着休息先把曼曼和我的东西都拿走,这样我想念女儿的时候,还能闻闻小衣服上她残留的奶香。
走进小区我就看到婆婆正眉飞色舞的跟那些太婆们八卦,唾沫星子满天乱飞。
「你们不知道吧,她八字硬呐!克子女的!」
「曼曼就是被她克死的!还想赖我身上……呸!」
「离婚才好呢!不然她指不定还会克死谁!」
她穿的浓墨重彩的花衬衫,满面红光,仿佛这惨剧不与她相干。
「真是丧门星在世!我当时就不同意她进门,是她死皮赖脸缠着我儿子,求着帮她养娃呢……」
我咬着牙走到她身后,她并未察觉,讲得更欢,直到众太婆挤眉弄眼的暗示,她才会过神,猛然转头。
「乔乔……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狠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想拉我,被我侧身躲开。
「你说谁克死了谁?」
我冷漠的瞪着她。
「没有……你听错了……我们聊电视剧呢……」
「对……对,就那个爆火的古装剧……」
婆婆讪讪的笑着,给太婆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一起附和道。
「嘴不要太贱,我要是像你这样,你背地里打赏擦边男主播的事,早都满小区皆知了……」
「嚄!余明他妈还真会玩……小鲜肉啊……」
「你!」
婆婆又羞又怒的瞪着我,我懒得理她,转身准备进楼道。
谁知她突然拽住我。
「你去哪?!」
她满眼的紧张,目光不自觉的撇向家里。
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大力挣脱,她也穷追不舍的扯我胳膊,同时扯开嗓门冲楼道大喊,「阿明!乔乔来了!阿明听见没!」
余明慌张出来,向来一丝不苟的他此时头发凌乱,衣服也扣歪了。
我不顾余明的阻拦,径直往屋里去。
客厅的沙发一片凌乱,茶几上摆着丰盛的果盘,并没有其他人在;走进卧室拿行李,也未发现异样。
但余明此时亦步亦趋,满脸通红的跟在身后,谄媚到没话找话,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路过阳台时,突然看见小花圃的一角,竟有个LV麻将包若隐若现。
我想上前,余明却一把抱住我,一边将话题转到离婚协议,一边将我裹挟到书房。
他说只要我开心幸福,他会同意我的任何决策。
一式两份的协议,他递给了我一张,都已签好字。
我装进包里,趁他不注意继续冲往阳台,猛的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还未等我的脚踏出去,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外跑。
「交警在找你!快点快点!你的车……」
四个车胎全被扎破,车身也被划得遍体鳞伤,油箱里还被塞了鞭炮。
余明很快也赶到警局陪我立案,调查取证还需一点时间。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就问我急不急着走离婚流程。
我想想也是该早点结束这个烂摊子,他便临时改道,一起去提交了协议和资料。
因为是协议离婚,资料齐全,双方配合,很快就办下来。
拿到离婚证的第二天,我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见到了那个扎车胎,爆油箱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居然是个5岁左右的男孩,一个老太带着的。
孩子壮得像个小煤气罐,眼神不跟人交流,自顾自地上蹿下跳,一会拿拳头砸板凳,一会用脚踹桌子。
看着他,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曼曼的内敛与安静,心头一酸,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我可怜的曼曼……
「这孩子趁保姆不注意偷跑出来,看见你车停在路边,用指甲刀扎了车胎,划了车身,还捡鞭炮塞进油箱……」
「庆幸的是没找到火源点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交警给我复述了案发经过,保姆老太也不停道歉,说女主人马上就到,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回去了会好好教训孩子。
我未置可否。
熊孩子的根源并不在孩子,而在其背后的「熊家长」。
果然,那孩子妈妈一出现,隔老远都能闻到「熊家长」特有的那「唯我独尊」的气息。
「他只是个孩子,你们一群大人为难他干嘛?」
「不就一辆X7吗?想要多少直接说!」
「小孩子调皮而已,怎么?你们都没当过小孩?」
说罢,她心疼的抱起儿子。
「成成乖!成成受委屈了噢……妈妈贴贴……」
话音未落,「成成」非但不领情,反而一巴掌挥到他妈妈脸上。
见此情景,我和周围的民警都努力克制着笑意,她脸上挂不住,恼火往桌上砸出一张银行卡,「要钱的赶紧拿着滚!别在这耽误时间!」
我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那张卡,是我补偿给余明的。
看着那女人牵着成成嚣张离开的背影,看着她腰上挎着的LV麻将包,我狠狠的捏紧手机,咬碎了牙根,才克制住不打电话质问余明。
怪不得!
怪不得,余明根本没有什么爱好,又不抽烟喝酒,却经常钱不够用,打着预支下个月生活费的由头向我要钱!
原来是用我的钱养了别的女人!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我从警局了解到那女人的姓名和住址。
原来她就是「朱墨」!
这名字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陌生,甚至早在5年前就见过!
那时我刚跟余明结婚没多久,常在微博里PO带娃时光,受到不少网友的追捧与关注。
其中最早关注我的,就是一个叫「朱墨」的ID。
她只给出现余明的照片点赞,也从不留言。
通过她的IP地址和一些古早PO文,能判断她当时刚从意大利回到我们的城市,单身,未婚。
随着微博里时间线的推移,我注意到她出现半年后的一个帖子:求助万能的网友!孕晚期产检发现胎儿XYY,真的要打掉吗?!
「XYY」,医学上称为「超雄综合征」,只发于男孩,常见智力低下,暴躁以及极强的破坏力。
几乎所有网友都在劝她不要留,「超雄恶魔啊!不要留!长痛不如短痛!」
「建议打掉,典型的反社会,有调查显示超雄男人犯罪几率很高!」
「当然不能留啊!韩国综艺里那个超雄男孩打妈妈,揍外婆!何必呢!」
但她只留下一句,「可儿子是我唯一的筹码!」
就再没更新过帖子和留言。
我暗暗算了一下时间,又联想到成成的年纪,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按着警局提供的地址找去她家,拐进巷子,远远就看见那辆我留给余明的车。
走进她家的楼栋,我还没来得及踏上台阶,就听见楼上传来悠闲的脚步声和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