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一张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都静了下来，盯着我，呵，他们居然认不出我了。
「美女，你是不是走错了呀？」率先开口的是班长陶蓝。
我佯装退出去确认包厢号，却被李威拉住了，他笑的猥琐，「美女，相遇就是缘，来坐下喝几杯。」
美女?想当初他们一个个指着我鼻子叫我“丑八怪”，“大肥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顺势坐在了中间的位子上，却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酒杯，「李威，叶瑶还在呢，你怎么能和我喝酒呢？来我给你们满上。」
我将酒倒满递给了叶瑶，「你们小情侣之间怎么隔得这么远啊？来，你坐我这儿。」
叶瑶没有动地方，表情跟吃了屎似的。
因为，她和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翻雨覆云被李威当场撞见，那老男人，是李威领导。
李威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你tm谁啊？」
众人沉默，都在暗暗看笑话，他们还是如此凉薄。
我慢悠悠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我是聂羽晨啊，多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吗？」
还是班长陶蓝开口打破了僵局，她亲热地握住我的手，「你是羽晨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我们都不敢认。」
女人们纷纷投来不善的目光，男人们纷纷瞟起觊觎的眼色，他们纷纷开口:
「聂大美女当年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不一般不一般。」
「羽晨你也太好看了吧。」
……一如当初他们用最不堪的语言来攻击我，然后去吹捧叶瑶的场面，真是令我作呕。
「羽晨，我就说你底子好，瘦下来肯定是个大美女。」
这句话刺痛了叶瑶，她酸溜溜地开口，「是啊羽晨，哪家整容医院这么鬼斧神工，给我也推荐推荐呗。」
语罢，众人又开始上下打量我，然后露出「原来是张假脸啊」的表情。
我懒得解释……
一旁倒酒的服务员却突然开口了，「我之前在整容医院做过一段时间学徒，这位小姐的脸可是纯天然的啊。」
然后她自顾自放下手里的酒杯，把我的脸从上倒下摸了一遍，「哇，这么完美的骨相，这么契合的皮相我真是第一次见啊……」
小姑娘太激动了，我莫名有些脸红，礼貌地拿开了她的小手手。
叶瑶却不高兴了，「你一个服务员懂什么?」
小姑娘居然……插兜掏出了资格证哈哈哈哈哈。
然后一拍大腿指着叶瑶说，「呀，对了，给您做脸的医生让我好心劝告您别再动了，太多次整容脸会受不住的。我辞职了，就给忘了……」
满座闻之皆掩笑，唯独叶瑶脸在抖哈哈哈哈哈哈。
我找了个借口，把小姑娘支出去了，以免叶瑶欺负人家。
叶瑶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高二的时候就灰溜溜退学了。」
02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似乎又找到了新的乐子。
「是啊羽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呀？」
这话真是可笑……我和你们这些欺负我的人打得给哪门子招呼?
我也真是谢谢叶瑶了，我本来不想炫耀的，但这人老q我，烦死了。
我只好浅谈一下，「当年我提前收到了INVT的录取offer，想着大家马上要高考了，说出来怕给大家压力。」
叶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撒谎也不编个草稿吗？」
陶蓝扶了扶眼镜，「我也不是想揣测你啊羽晨，只是如果你真被录取了，学校没有理由不宣传啊。」
我最讨厌陶蓝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当年她就是顶着这样极其认真极其严谨极其不忍心的样子在老师面前污蔑我偷了班费的。
INVT是全球排名前十的顶尖高校，学校当然要大肆宣传，可我不同意。
在我被这群人欺凌谩骂的时候，学校在哪里？他们之后无关痛痒的说上一句，「同学之间的玩笑而已，你别太玻璃心了。」
在那些暗无天光的日子里，他们可曾伸出过手?
他们帮着施暴者将我踩在尘埃里，我拼死挣扎才开出花来，凭什么说成是他们的功劳?
我漫不经心勾勾手指，玩味地看着眼前这群人，
「都有手机吧？都会上网吧？今天的微博热搜应该是我代表INVT参加联合国讲演的视频。」
真是辛苦他们，刚刚看笑话的脸在放下手机那一刻立马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羽晨你可真厉害，长的漂亮，人还这么有能力。」
「羽晨，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年薪百万了呀？在哪儿高就啊？」
……这个问题，年薪我还真没算过，都是我老公替我算好了，连带着他的存进我的卡里。
我想了想，还是回答，「我是一名自由工作者。」
叶瑶又开始了……「那就是无业游民呗。」
确实，一年我只工作一个月，接近无业。
然后叶瑶极其夸张地摸了摸她的项链，「这女人啊，自己好不如嫁得好，说起来，我也算是无业游民，毕竟我这老公舍不得我出去受累。」
叶瑶也有些手腕，她那个老公，就是那个五十岁的老男人，硬生生离了婚娶了她。
那些上学时候就吹捧着叶瑶的狗腿子们又来了:
「瑶瑶，你可真幸福。」
「瑶瑶，你可得教教姐妹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老公啊。」
李威的脸都要绿了。
其中一个女同学惊呼，「这可是宁大设计的项链啊，全球限量！有钱都买不到，你老公真阔绰。」
叶瑶娇嗔一笑，「是吗？他送给我的时候还说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呢。」
一条A货当然不值钱了……
因为我就是宁大，这条项链全球限量三条，都被我老公买下了……现在还在我首饰盒里躺着。
我当时肉疼了好久，嫌他败家，可他非说这条项链灵感来源于我们之间的故事，不能给别人戴。
这个老六，你早说我可以不卖设计版权啊，哪有自产自买的道理?
不过我并没有打算掉马，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叶瑶将我隐藏五年的身份爆出来。
03
我没有拆穿她那点儿可怜的虚荣心，她倒是又冲着我来了。
被吹捧的舒心了，叶瑶仿佛忘了我一次又一次打她的脸，堆起了笑容，「羽晨，你的性子太闷，又太独，可是不招男人喜欢的。」
女人生来只为了取悦男人吗？
「我希望我的伴侣之所以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都觉得彼此值得，而不是利益交换。」
叶瑶的脸黑了下来，「聂羽晨，你别吃不着葡萄……」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是我老公打来的电话。
「嗯，好，我发你定位。」
挂断电话，我起身拍了拍裙子，「老同学们，我老公来接我，今天就先走了，各位玩好～」
一直坐在我对面的司玺开口了，「你结婚了？」
我点了点头。
敏感而又脆弱的年少时光里，大家都讨厌我的日子里，只要有一点点的好，我便误认为是喜欢。
司玺于我而言，就是这样，自从他将我从叶瑶她们的围堵中带走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见了光。
我傻乎乎的追在他身后，收集他所有的喜好，渴望着和他在一起。
结果，我只是他的一个赌约，一个笑话而已。
被爱的前提果然是漂亮……
司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陶蓝的惊呼给堵了回去。
「林大影帝现在就在我们饭店门口。」
其他女同学也都激动不已，「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包揽各大奖项的影帝林清砚吗？」
「高岭之花，冰山美男呜呜」
「班长，你人脉太广了吧，私人行程都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陶蓝推了推眼镜，「有一些工作往来。」
我老公和你有工作往来?我怎么不知道?
女同学的那句话点醒了我，私人行程……我刚刚挂断电话，她怎么就知道了?
我来不及想太多，她们已经冲了出去，我赶紧跟上。
走动中栏处却被司玺拉了回去，他将我抵在墙上，双眼猩红，带着酒气，「羽晨，你喜欢的是我，你离婚……嫁给我好不好？」
我拳头已经攥紧了……
可是轮不上我动手，在惊呼中我看见林清砚穿过人群，向我走来。
他将司玺打倒在地，又补了几拳。
深邃的眸子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别惹你惹不起的人。」
「羽晨，你的男朋友……是林清砚?」
……处理完一个，还有一群。
「不是啊。」林清砚翅膀硬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我是她老公。」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林清砚拖拽到了车上。
「老婆，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那个男人！哼。」
……委屈的狗狗眼，好像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不是他，什么高岭之花，什么冰山……咦，我无语。
「要不是你来，我估计他已经残了。」
这话不是我吹牛，吸取教训，上大学后我学习了综合格斗，一拳打死十个莫得问题，林清砚就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