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台?!”
碧波湖岸边,百鬼山河图之中,紧闭双眼的王牧之眼瞳一缩,他身侧的孩子王闻听此言顿时一惊连忙就想要询问王牧之此言何意。
洪!
却突然山河图中山洪暴发,土黄色的山洪突然从画中十几里外涌动起来,那洪水似有目标,直朝王牧之一行冲来。
“黄泉水?!”
眼尖的王牧之瞬间就看清那是什么谁,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孩子王神色顿时一沉“怎么会?!黄泉珠明明已经和画成为一体了!没有我们的命令黄泉珠应当不会再失控才是!哥哥勿须担忧!我们这就前去镇压黄泉珠!”
“切记!”
王牧之却是伸手拉住了孩子王,神色极为郑重的交代着他“黄泉珠暴乱应当是有鬼操控!你等可千万小心!一定要护住你们的本体!你们的本体不容有失!”
“居然是这样?!我明白了哥哥!”
孩子王郑重点头,回身便对自己的小兄弟们招手“走!都随我前去镇压黄泉珠!”
黄泉珠在先前应当已经被我完全炼制才是,它此时突然爆发定有蹊跷,莫非湖中之鬼所言非虚?!黄泉珠难道真是他的东西?!若是如此,此鬼定然非同小可!此行定要小心谨慎,碧波湖诡谲万分,若非万不得已定不能亲身冒险!先以分身试探出他的虚实再谈其他!
从三合童子们身上收回目光,王牧之完全不再管身后之事,他的眼中神色变换莫定,思虑了片刻,周身幽光闪闪之间一个合体境巅峰的煞气分身再次在他神仙凝结成型,只见那分身血光一闪便宛若一道血箭一般直朝碧波湖中心冲去,一路上不论是雾气、雨水都无法阻挡他分毫,眨眼之间那血色分身便冲破了巨浪与巨浪中间的分身融为一体,二者融为一体,瞬间分身气息飙升直上合体境巅峰最终修为冲破地仙桎梏稳入初期地仙修为,只见那分身冷笑连连,他环顾四周,已然对自己的过往没有过多在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事变换!皆有天理循环!本王所杀皆为当杀之徒!若以一界之安稳衡量!死去之徒实不足道!滥杀、嗜杀是为孽!若为顺应天道!若为一界之福所杀!那当为天道使然!顺应天道之杀何来孽债之说?!”
哗啦!
瞬间,伴随着那森冷的话语,阻挡他煞气分身四面八方的巨浪湖水宛若失去了支撑是再次化作了充满冤魂的湖水落入湖中,此时煞气分身面前的那位神秘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面前的那座小岛屿已然完全呈现在他面前,岛屿中心似有一汪清澈透明的泉水,那泉水正不断朝上冒着水波,整个泉水幽光闪闪似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从水中不断往上翻滚。
煞气分身眉头一挑便缓缓朝岛屿落了下去。
而此时,湖岸边,百鬼山河图处,王牧之与那神秘男子正隔着画在互相对望,这个鬼在王牧之放出修为增强分身的同时他就朝王牧之这边过来了,就在修为找到分身的同时,这个鬼也找到了他。
双方隔画相望,都在打量着对方,注意到身后的三合童子们依旧在镇压黄泉珠而抽不开身,未免波及到山河图,王牧之自行出到了画外,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淡淡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何目的?”
男子非但没有回答王牧之的话,却是反问道“龙族王牧之,为救阳间身死的妻子而来,你可知道此为逆天之举?!”
眼瞳一缩,王牧之心底顿时警惕了起来“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事情?!回答我!”
“我是谁?我谁也不是!但是这一界的事情我全都知晓,王牧之,我赐你黄泉珠!你当回报我替我完成阴间之事!”
“黄泉珠?!你说是你给的?!谁能证明?!”
“我若是想,黄泉珠我能随时收回。”
男子淡淡一笑,却见他周身幽光闪闪,他只是轻轻一抬手,瞬间王牧之身后的山河图剧烈震动了起来,此似有什么凶兽被困在画中在此时欲脱画飞出。
“等下!”
眼见山河图在男子的指掌之间竟然渐有损毁之势,王牧之连忙阻止他抬手就是一掌印了过去“那里面有很多孩子!画毁了他们就无家可归了!”
轰!
男子似随意抬起一掌,两掌相撞,他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无妨!反正他们也该去投胎!正好我可以送他们前往轮回。”
“送轮回?!他们若不是自愿我也不准!”
眼瞳一缩,王牧之这一掌只感觉到自己似推到了一座一望无际的山岳之上,任他如何用劲都无法推动一下,隐隐的他似感觉到有古怪的气息要朝他身上钻来,目光一凝,王牧之身上顿时血光涌动,血色沸腾之间王牧之与男子是同时后退,王牧之退了十来步,男子只退了三步,双方高下立判。
感受着方才的触感,王牧之的眉头更是紧皱,抬眼望去却见对方依旧古井无波似对方才一掌不甚在意,此时那山河图在男子的指掌之间已有了破碎的迹象。
“住手!你想要什么你直说!不要再伤害那些孩子了!”
眼见如此,王牧之也有些投鼠忌器了,他连忙出言制止却是不敢再轻易出手了。
然而男子却并没有因为王牧之的妥协而露出笑容,反而皱起了眉头“王牧之,你当知道生死自有天道轮回,强留他们乃是逆天而行。”
“修道本为逆天!我从未强留谁在身边!他们喊我一声哥哥那我就有责任照顾好他们!他们若是想走我不强留!他们若是不想走我也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伤他们分毫!此乃我的道!”
方才孽镜台里的一幕幕王牧之早已知晓,虽然一开始他被孽镜台里的一幕幕给震惊到,但是念及自己这一路走来所行之事最终在阳间造成的影响他便瞬间从孽镜台的愧疚之中走了出来。
于他来说,若杀一人能为一界造福那有何不能?天道循环、王朝更迭哪里不存在着牺牲?若要改变,牺牲是必然的!
由这一刻起,王牧之悟到了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