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在紧张的做早餐。
戚谨言提着她的行李上楼,耐心的检查有没有漏带的。
早餐桌上。
时晚捏着勺子,狠狠的搅着碗里的粥,漂亮的眸子微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带着审视。
戚谨言又恢复了君子如玉的模样,温润淡雅,雅人至深。
他夹了块紫薯,放在时晚面前的盘子里。
时晚将视线移到盘子,骤然伸手,一把推开,“我不喜欢吃这个。”
蛮不讲理,带着孩子气般。
戚谨言手顿在半空中,随即放下筷子,转头示意佣人,撤掉那盘紫薯。
又重新给她夹了灌汤包,“这是你喜欢的。”
“……”
时晚看着面前的早餐,心里憋着一口气。
这男人若无其事,优雅自若,就连对她的态度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好像昨晚的怒火,刚刚那个吻,都是她一个人的经历一样。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自问阅人无数,却窥不透这男人一星半点。
他声音轻缓,似闲谈的继续,“你行李箱里怎么装了秋冬的衣服,太厚了,我帮你拿出来了。还有日常生活用品,你都没带,我给你……”
“谁准你动我东西了。”时晚冷声,近乎尖锐。
戚谨言脸色微变,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他放下筷子,抬眸凝视她,眸光深邃沉静,“晚晚,昨晚是我的错,以后书房你可以随意出入,没有不能动的东西。”
“你觉得我想动你的东西?”时晚反问。
精致的眉眼睨着他,满是不屑。
她只是想帮他布置房间,无意碰到他的东西,就换来他冷脸相向。
所有的体贴和纵容,在那本证件面前,一文不值。
他知道她的心思,还吻了她,事后都推给控制不住自己,一句对不起就想抹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她将筷子放下,推开椅子就要走。
“晚晚!”
戚谨言跟着起身,握紧她的手腕,声音紧张。
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终于破功了,时晚心里一阵畅快。
他声线沙哑,“抱歉,不会再有下次。”
时晚抬眸,对上那双眸子。
他的眼睛很黑,像黑曜石一样,没有任何杂质,尤其是此刻看着她,里面全是倒映着她的眉眼,独一无二。
见了鬼了,听到这句道歉,时晚竟然不想追问下去了。
再多的委屈,对上这样一双眸子,尽数消散。
她有点唾弃自己。
“晚晚……”
时晚移开视线,“你觉得,我要的是这句抱歉?”
戚谨言抿唇。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昨晚思索了一夜,没有勇气再去敲门。
时晚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不会因为几个包包,一个系列的时装,或者几张银行卡就能哄开心。
他纵容她这么多年,近些日子却屡次失控伤害她。
特别是昨晚上,该有一个解释。
可是这段时间越是甜蜜温馨,他就越担心真相被揭露开来。
怕所有的美好都化为泡影。
怕她再次对他冷眼相待。
甚至怕她恢复记忆。
几个月前的吵架,远到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他庆幸时晚失忆,于是那件事又将永不见天日。他不想提起,不是因为过去了,而是因为永远过不去。
“你母亲,是我最钦佩的人。”
他缓声解释,终究还是毫无保留,“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你。所以晚晚,别闹了,别再招惹我了,嗯?”
时晚心思微动。
抬眸看他,声音很认真,“你把成年人之间的喜欢,定义为招惹?”
戚谨言不说话。
时晚继续,“戚叔叔,你确定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戚谨言眸光微闪,松开她的手腕。
“没有。”
“……”
亲都亲了,还嘴硬。
时晚默了一会儿,站到他面前,轻松一跃坐到餐桌上,与他视线对齐,“你刚刚吻我的时候,我的腰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咯到了。”
话音刚落,戚谨言脸色就变了。
她晃着两条白生生的腿儿,表情天真,“那是什么啊?你在兜里藏了什么?”
“……”
戚谨言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幽暗,一垂眸,就对上那双晃眼的腿儿,突然有种想将那其盘在腰间的冲动。
再看向那张得意的小脸,她笑盈盈的,视线似乎带着勾子,瞧着他慢慢往下……
戚谨言骤然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时晚。”
二人距离很近,他弯腰贴着她的额头,薄唇离她仅一指距离,就能吻下去。
佣人早就退下去了,四周没有任何人,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那沉重的呼吸喷洒下来,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心动。
时晚坦然的对上他的眼眸,没有半分退缩。
“怎么了?”
她喜欢他,从不遮遮掩掩。
这话题是他先挑起来的,有了刚刚那个吻,她不信他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却。
等了好久,等到时晚都紧张了。
才听见那清润的嗓音,无奈开口,“你快迟到了,我让西寒送你。”
时晚,“……”
直到坐上车,时晚还一脸懵。
什么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分明就是个暴躁又闷骚蚌壳。
她想着他解释的那句话,“你母亲,是我最钦佩的人。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你。”
她没追问他跟时蔓安是什么关系。
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
秦亦尘肯定知道,但经历了上次医院的事情,他一定会提防她。
或许,可以从外公那里着手。
招惹?
她还招惹定他了……
城市之心的项目,盛世撤出技术支持,重担全压在了谈新月的肩上。
她纸上谈兵还行,但是真的上手做项目,一窍不通。
她发消息问过戚谨言,对方根本不理她。
就因为这事儿,她还胡思乱想猜测了很久,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他的反感,让他觉得她是故意搭讪。
为了维持矜持,便再没问过。
这天,她刚从图书馆查阅资料出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堵住了她的车。
谈新月拧眉,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满脸冰霜的男人下车,递过来一沓资料,“谈小姐,这是戚总给您的。”
言简意赅,疏离礼貌。
谈新月下意识接过,“这是什么?”
“戚总说,您很需要。”男人回答完,径直上车,扬长而去。
“……”
谈新月看着车子远去很久,才低头打开资料。
微蹙的眉头,倏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