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声音吵成一片,将所有人的期待值推到了顶峰。
时晚人气太高,为了避开记者媒体,最终还是没跟学校走。
下午三点,下了飞机。
直接跟着戚谨言去主办方安排的酒店。
刚放下东西,时晚就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戚谨言的房间在顶层,是最高级的总统套房,而普通参赛选手的房间,统一安排在六楼和七楼。
挂了电话,她拉起箱子就要出门。
徐远看着自家boss的神情,很上道的拦住时晚。
“小姐,现在人多眼杂,你要么先在这里休息会儿,等比赛开始再回去?”
“助理那边不好安排。”时晚拧眉。
这个助理是凯文临时给她安排的,不算知根知底。戚谨言这张脸太有标志性,她懒得对人解释。
而且她想下去再练练吉他。
这次是自弹自唱,不算没有难度。她上辈子在大学的时候,组过乐队,但是乐队解散后,便没怎么碰过乐器了。
不管网上风声怎么传,她不想让人看笑话。
毕竟,她也是有粉丝的人……
“那,你拿着这张总卡,待会儿比赛完,直接上来就行。”徐远也想到了,退而求其次。
时晚点点头,接过房卡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向戚谨言,“你会来现场吗?”
男人跟在身后送她出门。
闻言低笑,声音带着轻哄,“会,放心。”
“那上台之前,我都见不到你了?”时晚嘟嘴,清澈的眸子难掩失望。
戚谨言道,“不想下去的话,让徐远去打发了助理。”
“……”
简单粗暴的建议,时晚扁了扁嘴。
默了好一会儿,她摇头,垂着眼睑低声,“这次比赛,很重要,我有点紧张。”
凯文只拿这次的舞台,当新节目推广机会。
他知道时晚唱歌很一般,在比赛之前,甚至连她的练习进度都没问过。反正他要的目的,通过运营都可以达到。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时晚是认真的。
包括戚谨言。
他也没料到参赛前夕一直很佛系的选手,在这时候突然紧张。
“不用紧张,你以后会有很多舞台,会比现在更加光彩耀眼。”他声音轻缓,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时晚仰头看他,“你抱抱我,可能会好点。”
“……”
看着对方小狐狸般狡黠的眼神,戚谨言失笑。
感情这小妮子在这里等他?
没等到回答,时晚就走了过去,小手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
戚谨言全身僵住,察觉到怀里小人儿的沉默。
他回抱住了她,弯腰贴近她耳边,“是真紧张,还是趁火打劫,嗯?”
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男人温热的呼吸,像把小刷子一样,扫的时晚心里痒痒的。
她脑袋埋得更低。
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真紧张,但现在好多了。”
戚谨言眸光微黯,手臂下意识收了收。
良久,他将人拉出来。
“不想去就不去了。”他认真建议,薄唇勾起一抹浅弧。
关于时晚出道,以前戚谨言是很反对的。
现在又听到她说紧张,毫不犹豫的再次提起来。
时晚抿唇,抬眸看他,水光弥漫的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比赛结果不尽人意,你还会当我粉丝吗?”
戚谨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
时晚咧嘴笑了,晶亮的眸子弯成两弯月牙。
那就好……
晚上七点。
艺术中心后台。
助理拿到号码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
“有没有搞错啊!不是早就抽好了号码吗?为什么变成了第一个?这黑幕太明显了吧!”
谁都不愿意第一个。
因为面对未知的选手实力,所有参照都是空白。
助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当即就给经纪人打电话控诉。
凯文也很惊讶,询问完才知道,是上面高层的意思,可能是为了今年的签约选手。
所有的运筹帷幄,在绝对的资本面前,都被秒成渣。
凯文发消息给时晚,“弃赛吧,拿不到宣传,咱们也没必要给人提供谈资。”
自家艺人的实力他清楚。
与其硬着头皮上,不如及时止损,将伤害降到最低。
时晚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抹口红。
细细的唇刷刷过樱桃小口,抿了抿唇,她才放下唇刷,拿起手机回复,“我都在化妆了,不要。”
回完消息,时晚继续慢条斯理上妆。
助理一无所知,紧张的看着台上主持人惯用的开场白,然后催促时晚尽快。
主持人报完时晚的名字,现场灯光暗了下去。
足以容纳上万人的艺术中心,顿时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前排是VIP专区,正中间那道矜贵优雅的背影,在听见主持人报幕的时候,也瞬间坐直了身子,眸光柔和,神情异常认真。
舞台一束光打了下来,女孩子一身休闲打扮,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
侧脸轮廓在光影下,有些晦暗不明。
音乐声响起,她看着前排那张温润的俊脸,一瞬间恍惚。
脑子里有些破碎的记忆浮现——
瓢泼大雨里,一道瘦弱的身影在雨里狂奔,最后摔倒在地上。
男人大步上前,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尽力弥补。”
“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我想还给你一个家。”
“晚晚,你还有我啊。”
他抓着她的肩膀,眼眶氤氲着一抹血色。
她哆嗦的摇头,完全失去了理智,沙哑的嗓音,只是在重复一句话。
“你是变态!你有病!”
“你有病!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放我走啊……”
思绪劈了叉,画面跳转到另一个场景。
她躺在冰冷的浴缸里,笑容诡异,冰冷的刀刃缓缓划过手腕,任由手腕的鲜血喷涌而出,水被染成猩红……
全身无力的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噌——”
一声闷闷的吉他声划过,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
时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喉咙里像是灌了棉花,颤抖着声音唱出最后一句歌词。
她下意识抬眸,正撞入VIP观众席一汪漆黑深邃的眼,似寒冬里最沉的夜色。
她微愣,有一瞬间的茫然。
刚刚浮现出的那些记忆,陌生又熟悉,死前的画面倒是跟她上辈子完全相似。
心莫名其妙有些乱。
起身鞠躬时,凳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这细微的声音像一个导火索,陆陆续续的,掌声从观众席响起,最后雷鸣般炸开。
时晚像逃似的离开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