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都是我送给你的。既然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钱晓彤咬着唇,隐隐泛着雾色的剪水秋眸绞着林哲的脸,痛心又愤怒的道:“你这样说,是不是打算和我彻底划清界限,不再做朋友?”
看着钱晓彤眼里闪烁的点点泪花,林哲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抬腿走向她。
走到离钱晓彤还有两步的位置,他停了下来,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可是钱晓彤却躲开了他的手,她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语气也变得冷冷的:“你如果不再和我做朋友,就不要碰我。”
林哲想也没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我怎么可能不和你做朋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已经是标准答案了,却还是不能让她高兴起来,只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钱晓彤微仰起头,将要流淌出来的眼泪倒回去,又深吸一口气,再低下头看向目光温和地凝视着她的林哲:“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把我这个朋友送给你的东西都带走。”
他一件都不想带走,她却要他全都带走。
林哲微微低下头想了想,终是决定答应钱晓彤把卧室里的东西全都带走,只不过不是今天。
抬起头看向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回答的钱晓彤,林哲温声细语的道:“好吧,改日我有时间就来把东西都收拾拿走。”
“也可以。”钱晓彤点了点头,林哲卧室里的东西那么多,估计要用那种中型货车才能一次性搬完。而打包到车上,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现在他急着要走,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何况是一个多少小时,只能让他改日再来收拾带走:“那今晚你就先把换洗的衣服、睡衣、以及洗漱用具带过去。”
林哲微笑着缓缓地摇头,平静的说:“这些东西都不用带,那里都有。”虽然他在李宅住的时间很短,一年可能也就几天,但洗漱用具、睡衣、换洗的衣物等都一应俱全。因此,他直接过去就可以,根本不用带任何东西。
钱晓彤眸光黯淡,唇畔噙着一抹苦笑。是啊,她怎么忘了,他要去的是李舒然的家,是自他和李舒然结婚后,就住进去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没有他的洗漱用具、睡衣、换洗的衣服等物品。
“你去吧。”钱晓彤侧着身子颓然坐下,眼睛低垂着盯着印着浅浅的兰花图案的沙发,无力地朝着林哲摆了摆手。
“明天公司见。”说完,林哲也不看钱晓彤是何反应,也不管她会不会还要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沉稳又急切的脚步声在比较寂静的客厅里响起,钱晓彤转过脸,看着毫不犹豫且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的林哲,晶莹剔透的东西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滚落,眼神中透出明显的失落和伤心。
离开客厅,林哲的身影就融入了夜幕中,只有脚步声还听得见。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脸上挂着泪珠的钱晓彤收回目光,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然后把脸埋在双臂间。
下一刻,她的双肩就微微地颤抖起来,还隐约能够听到抽泣的声音。
过了好久,抽泣声才停止,钱晓彤的双肩也不再颤抖。她从手臂间缓缓地抬起头,左手抬起轻轻地抹去脸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反光的泪痕。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那双眼睛却有些泛红,还笼罩着一层水雾,不似平时那般璀璨明亮。
李宅大门里边的保安室里,值勤的保安和负责修剪花草的花匠坐在一起,一边抽着烟、吃着东西,一边扯些无关紧要的闲谈来打发时间。
“诶。”花匠吸了一口,将还有半截的香烟夹在指间,悠悠吐出几个烟圈,他看着歪坐在沙发椅上的年轻保安,突然挤眉弄眼的说:“听说你家里给你订了一门亲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本来是一件喜事,但保安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还有些愁苦。
花匠挑了挑眉,从横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拿起装了几块精美小蛋糕的碟子:“这可是大好事,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啊?”
“高兴?你也要我高兴得起来啊。”保安猛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烟雾全都吐出来,他看着缭绕上升的烟雾,眉头微皱。
家里给他订的那门亲事,各方面都很好,家里人都觉得他和女方很般配,可他和那个女孩只在订婚宴上见过一次,话也只说了几句,根本都不了解彼此,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以后结了婚,肯定也与小姐和她丈夫一样,对彼此都不冷不热。
他以前就觉得他们这一对是在折磨彼此,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以后要是结婚的话,肯定会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要一个完全不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结婚。
一想到结婚以后就要过无穷无尽的痛苦日子,他就懊悔当初为什么不肯早点找一个对象。
以前,他每一年都觉得以后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找,导致年龄越拖越大,最后根本没有时间找,只能接受家里安排的亲事。
花匠看着保安颓废愁苦的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在别人那里听说了,保安家里给他订的亲事挺好的,保安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保安年纪也不小了,只能答应。但保安和女方没有任何感情,因此,即将结婚的他才开心不起来。
又吸了一口烟,花匠看着越来越愁苦的保安,出言宽慰:“其实,就算两个人没有感情也不要紧的,结婚以后可以再慢慢培养。”
保安完全没有被花匠的话安慰到,他歪着头懒洋洋地看了花匠一眼,斩钉截铁的道:“我不相信。”
正在吸烟的花匠差点被呛到,他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