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然沉默不语，随着时间的流逝，部门经理的心也一点点地提了起来。
眼看部门经理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李舒然终于不再沉默，开口说：“方案可以。”
短短四个字，却让部门经理如释重负，她长吁了一口气，并将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去。
但很快她又生出了疑惑，既然方案可以，总裁怎么没有标出修改的地方。难道她们部门这次做的方案真有那么好，好到连总裁都觉得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这个……她自己都觉得没可能。
部门经理刚想到这里，李舒然的声音就涌入了耳中：“要修改的地方也有几处，你拿回去再认真地琢磨琢磨，我相信你能够把它改得更好。”
这些的话让部门经理知道，她猜想的没错。
只是，以往都是总裁自己把要修改的地方标出来，再在旁边写明该如何修改。
这回怎么让她自己去找，还要她修改好。
虽然这样是代表总裁认可她的能力，觉得她可以做到，她应该感到高兴。
但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要是已经知道哪里还不够好，她就不会把这个还存在问题的方案拿来给总裁看了。
既然已经知道做不到，部门经理心里是极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但她又不能明着拒绝，只好用手指着自己，再次询问：“您真的要让我自己找出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且修改好？”问完，她就在心里默念：总裁您快说不是。
李舒然低垂着眼眸，用指腹轻柔地揉着太阳穴：“嗯。”
一夜不曾安睡，李舒然到现在都还觉得头好疼。再加上总想着林哲不回她短信、不接她电话的事情，她今天总是心神恍惚，不管是和人说话，还是处理公司的事情，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刚刚大概是由于努力地集中精神去看方案，使得头疼突然加剧。
因此，她只能看出方案不行，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但要在什么地方修改，又该如何修改，却没有任何思绪。
没办法，她只能将这个平时由自己包揽的事情交给部门经理。
她也知道部门经理的能力有限，才让她再仔细地琢磨琢磨。
再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部门经理回去和她部门的那些职员一起商讨，应该是可以出色的完成任务。
虽然只是嗯了一声，但已经将李舒然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部门经理有苦不敢说，只得低下头无奈的说：“好吧，那我拿回去再好好地琢磨琢磨。”
李舒然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将文件夹还给部门经理。
部门经理将文件夹抱在怀里，朝李舒然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神情又开始有些恍惚的李舒然，欲言又止。
右手抵着额头，李舒然蹙起眉，看着白纸上她于心神恍惚时下意识地写出的字。
大概有十几个，歪歪斜斜，字迹很潦草，而且写的都是林哲！
可见她之前一直在想关于林哲的事情。
现在看着这些字，她又开始想了。
林哲到现在也还没有回电话给她，他是真的打算再也不理她了吗？
她想不明白，林哲怎么突然就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上次两个人在医院发生争吵，是因为他不肯告诉她，被她爸爸单独留下来之后两个人都谈了些什么。
那可是她的爸爸，她有权利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可他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明显是他的错，更别说，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他却几天都不回家，还偷偷地跟踪她。
明明是他一错再错，却这样对没有错的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若是到晚上，他都还没有联系她，那这段强行凑到一起的婚姻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放在纸上摩擦那些字的手猛地抓紧，平整的纸瞬间变得皱巴巴的，有的地方甚至被指甲划破，而那里正好有林哲两个字。
完整的两个字变得破碎，就像他们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因为他的原因出现了裂痕一样。
李舒然闭了闭眼，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转眸间看见部门经理还没有走，而且目露担忧，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她抿了抿唇，略带疑惑的问：“怎么，还有事？”
“总裁，您今天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吗？”部门经理觉得直接问李舒然是不是遇上什么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可能不太好，对方也不会回答，便选择换一个对方会回答的问题，然后循序渐进。
“嗯，是没有睡太好。”部门经理既然这么问，肯定是已经看出她的样子很疲惫，李舒然也就没有否认。
部门经理往回走了两步，看着李舒然眼下浅浅的乌青：“那是什么原因让您没有睡好呢？”
“原因……”李舒然低下眼眸，看着垃圾桶里的那团纸，正要说什么，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她将右手边的抽屉拉开，把放在里面的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眸亮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注意到李舒然的反应，部门经理往前探了探脑袋，想看清打电话给李舒然的是谁。
还没有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就瞧见李舒然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部门经理只得带着好奇的心情出去，将门一点点地关上，等到还有一条缝的时候，她忍不住朝里面望，并且把一边的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看着门关上，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想来部门经理应该已经走远了，李舒然这才接听了还没挂断的电话。
下一秒，一道带着些许焦急却仍旧温和如玉的声音自手机的传声筒处传出来：“你，你昨晚打了那么多电话给我，可是我没有……”
不等对方说完，李舒然就用冷冷的声音很不耐烦地打断：“你昨晚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