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一吓，小花连连点头：“是，奴婢并没有推大小姐下水，都是，都是别人做的！”
程祁镇一看，果然小花这丫头知道内幕，忙问道：“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若是隐瞒了一个字，我就把你赶出府去，卖给那人牙子！”
尽管是他过世的夫人留下来的丫头，但若是对自己的主子不忠，哪怕是圣上赐过来的人，他也照卖不误！
小花听得一愣一愣的，慌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可不想被卖给那些人牙子，听说那些人牙子对手里的小孩姑娘平时非打即骂，有些还被卖进青，楼里面，她若是被卖给了人牙子，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是，老爷，是三小姐让我把小姐骗去荷花池，然后，然后她把大小姐推了下去！”
小花想都没想，就把知道的事情一股脑交代了，毕竟她是真的不想被卖去人牙子那里。
“程欣湘？”
程祁镇眉头一皱，不可思议道：“你确定是三小姐？你若是为了保命，要陷害小姐们，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花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她连连摇头，声嘶力竭道：“老爷，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啊，若是老爷不信，便把三小姐身边的小月叫过来一问便知！”
小花眼神里都是恐惧，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怕极了。
“去，把小月叫过来！”
程祁镇眉头一皱，心里细想了几分，若是说二小姐程欣欣推的程欣然，他还相信几分，毕竟，程欣欣一直都是那个将军府中最恨程欣然的存在。
这两姐妹之间发生了多次的不愉快，这些事情，程祁镇都在下人的禀报中了解到了。
很快，一个穿着打扮看起来都要比小花好上不少的丫鬟走了进来，满脸的疑惑，一看房间内的场景，她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齐的跪在地上，方才进来的丫鬟小声道：“小月给将军请安，将军，请问叫奴婢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或者说，叫她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审问？
看着房中的人，每个人的表情，尤其是程祁镇脸上的愤怒，她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总要到来，幸好，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本将军问你！你们家小姐，可有把大小姐推进荷花池么？”
程祁镇的声音很冷，冷到让小月和小花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冻僵了。
“回将军的话，我们小姐从来没有做过，那日去荷花池，是二小姐的主意，我们小姐只是陪玩，老爷也知道，我们小姐素来都是沉默寡言，一路上话都没怎么说过，怎么会把大小姐推进荷花池呢？而且，我们小姐从来没跟大小姐交恶，怎会推她下荷花池呢？”
小月跪在地上，看起来是满脸的慌乱，可程欣然只是冷笑一声。
看似这么慌乱的外表下，其实，这些说辞是早就想好了的，说不定，还提前排练过百八十次！
程祁镇一顿，听着小月的话，突然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她的说法很有道理。
“是啊，欣湘跟欣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会下如此毒手？”
而且他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知道么？程欣湘沉默寡言是真，不冒尖出头也是真，这样一个温柔安静的小丫头，怎么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爹，你这便要相信小月了么？”
程欣然冷笑一声，怪不得呢，原主会在冰冷的池水中悲催的死去，换上这么个脑子不太清醒的爹，搁谁都是悲剧。
眼看这便宜爹程祁镇要相信小月的说辞了，程欣然连忙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小月。
小月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首先是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一向眼神都是傻憨憨的程欣然，怎么今天看起来如此清明？
清明之中，她甚至感觉自己的一切内心活动都被她了解了个遍。
一股渗人的寒意从她的眼睛一路传到后脊背，冷得发抖。
这……这太让人感到恐惧了。
程欣然，这是怎么了？
“小月，你这口才，只做个丫鬟当真是可惜了，首先，你说我是被二小姐请去的，便是告诉我爹，二小姐也有嫌疑，其次，你又说你家小姐性子柔和从不生事，便是告诉我爹，你家三小姐并不是狠毒之人，最后又说我跟你家三小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排除了你家小姐的作案目的……可见，这些话是你早早便想好了。”
若是她家小姐当真无辜，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十分紧张委屈和慌乱才是，怎么会这样逻辑清晰？
小月眼神一紧，她确定，眼前这个程欣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傻子了！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的疯病已经好了？
这怎么可能，短短几天，人就正常了！
那……事情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大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懂啊，奴婢只是想说，我家小姐并没有推过您，请别冤枉了我家小姐。”
小月垂眸，再也不敢去直视程欣然的眼神。
这眼神也太恐怖了！
“冤枉？”
程欣然冷笑一声：“是不是冤枉，岂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程欣然看着程祁镇，皱了皱眉。
这便宜爹脸上的表情复杂又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我在被人推下水之前，因为十分害怕，曾奋力地抓紧身后那人的手臂，现在想来，才过去短短几日而已，若是现在彻查，那人手上定然还有伤！”
这可能是，原主在得了疯病之后，做的唯一一件清醒的事情。
“立刻，马上把那天去过荷花池的人，都叫到秋风院来！”
虽然自己跟这个女儿程欣然的情分实在不算是深，但……他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感觉程欣然说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他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