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完了这么多的话，程欣然最关心最在意的，还是那一句“顾宇哲身上有一种疾病”。
虽然程欣然关注的地方跟顾慎行想象中的有太大的出入，可是至少，现在的程欣然看起来不是那么生气了。
“是，一种脑部疾病，属于不常见的一种精神遗传疾病。”
精神病？！
程欣然满脸的惊讶和……绝望。
顾宇哲那么可爱那么懂事乖巧的一个孩子，竟然！竟然有精神疾病！
这一刻，程欣然甚至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什么病，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仔细想一想，顾宇哲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精神状态的问题，就算是他有什么精神疾病，那肯定也不是很严重的那种。
“世界上并没有病例，他还是第一例，时常会出现幻觉，看见一些……我们看不见，但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这是精神疾病吗？
程欣然听着，怎么感觉像是一种超能力呢？
超能力，等等……
程欣然的表情十分惊讶，她问道：“那他能看见灵力，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所为的‘疾病’？”
顾慎行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
程欣然深吸一口气，难怪呢，难怪他上次一点儿也不惊讶呢。
“那医生怎么会发现的？”
如果程欣然没有记错的话，顾宇哲是对她说过的，自己能看见领力的事情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那医生和顾宇哲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能通灵。”
顾宇哲用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程欣然也架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惊。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能够通灵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世界上真的有“灵”可以“通”？
似乎是看出来了程欣然的疑虑，顾慎行慢慢解释道：“在顾宇哲很小的时候，他总是焦躁不安，也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低语，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就像是什么少数民族的咒语。”
程欣然想了想，大概那个时候，顾宇哲已经能够看见一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了吧。
“那时候我也找医生看过，M国最知名的心理医生和精神医生都没有检测出来有什么问题，我以为只是他性格如此，就让楚云墨找了几个同龄孩子一起玩耍，谁知道一直没有改变。”
“再到后来……”
顾慎行的眼睛阵阵模糊，他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可是回忆了许久，也只能说道：“我也想不清楚是哪一天了，他的身体突然滚烫，去了医院，用了多少治疗，吃药打针注射，可是足足烧了一晚上，都没有退烧……”
说起那天的情景，顾慎行现在都还是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也不知道顾宇哲那天晚上，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三十九度多的高烧，一直烧到了第二天早上。
那时候他在重症监护室外，不敢进去，不敢面对。
“然后呢？”
程欣然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一听见顾宇哲发了一晚上的烧，心里还是有些感触的，一种后怕的情绪涌了上来。
“然后奇迹发生了，第二天早上，他自己退了烧，身体机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还比以前更好了。”
程欣然也松了口气，又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东西，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在角落里低语，跟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次你跟我说，他能看见跟我们眼中不同的世界。”
就是那一次，他才知道，顾宇哲的病不是好了，而是换了一种形式。
以前他能看见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现在，他能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
程欣然松了口气，其实，只要顾宇哲不能再看见那些“东西”，只能看见不一样的颜色，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
“那你们为什么说这是遗传病？”
既然是世界首例，那怎么能是遗传病呢？
这说不通啊。
“因为这是性染色体上的基因缺陷。”
说是“缺陷”，其实也不一定。
“X染色体上的？”
程欣然问道。
“嗯。”
男孩子的X染色体一定来自于自己的母亲。
顾慎行皱了皱眉，为了让自己的言论更具有真实性，又补充了一条：“其实也不一定是遗传病，可是，为了能治好他的病，一定要先找到他的母亲。”
顾慎行刻意地回避掉了“亲生”两个字。
程欣然现在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她看着顾慎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阿慎，刚才我误会你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自作主张，瞒下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顾虑太多，你也不会……”
程欣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触在他唇间：“别说了，阿慎，我明白你的意思，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治好宇哲的病。”
虽然对他的身体造不成任何的影响，可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跟其他的人不一样，终归对他的心理是有一定的伤害的。
况且，那些所谓的什么“超能力”，他们原本就不需要。
“明天，明天你就回去吧。”
程欣然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对于顾慎行要找顾宇哲亲生母亲的事，她不仅一点儿也没有介怀，甚至比顾慎行还要着急。
“不。”
顾慎行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聂雨晴说的是真是假，因为，顾宇哲的生母是谁我都不知道，查了这么多年也杳无音讯，她更不可能查到了。”
每每当他要查到顾宇哲生母的一些线索的时候，背后就像是有一双大手，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信息，都抹得干干净净。
他只是害怕聂雨晴是原来那件事情的知情人士，真的知道什么关于顾宇哲生母的线索。
“那你到底，要不要回去？我觉得，不管是真还是假，你还是要回去面谈才知道，毕竟，只要能治好宇哲的病，我们什么机会也不能错过。”
“可是你知道，聂雨晴不是没有目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