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不管宇哲你怎么选择，妈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顾慎行嘴唇微启，似乎是想要说话，可话在嘴里待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口。
“可是我看爸爸他……眼神好恐怖啊。”
顾宇哲做受惊状，往程欣然怀里躲。
程欣然深吸一口气：“顾慎行，你是不是觉得好玩呐？”
顾慎行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他可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很好玩，可是看顾宇哲的小表情，他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
“没有，欣然，你这样是骄纵宇哲！”
顾宇哲是典型的不能惯，越惯越放纵！
程欣然一愣，突然，空气中多了几分沮丧。
“我跟他分开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能惯一惯他？”
一想到顾宇哲这么多年没有母亲的生活，她就觉得揪心，疼痛难耐。
当年的事情如果不调查清楚，这就会永远成为她心中的一个结。
顾慎行感觉到了程欣然的难受，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当初的事情，肯定不是你的错，欣然，我会替你调查清楚的。”
“嗯。”
程欣然点点头，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觉得当初的事情，跟苏岑兴许会有一些关系。”
“嗯，我知道，他是当初那件事情的知情人，而且，你的解药，就在他那里。”
“他在哪里？”
程欣然瞬间坐直了身子。
看起来有些紧张。
顾慎行的心里不太好受，毕竟看见自己老婆为了另一个男人的下落如此紧张，搁谁哪里都不太舒服。
就算是为了解药也不行！
顾慎行别别扭扭地说道：“我不知道。”
他没有任何苏岑的联系方式，而且苏岑的背景有些复杂，他动用了M国的联络系统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似乎苏岑这个名字根本就是莫须有。
“阿慎，你能找到他吗？”
程欣然真的很想找回那些已经失去的记忆，她想知道，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
尽管他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可是，只要是程欣然的愿望，他就奋力去帮她实现。
“好。”
程欣然心里也有了底，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父母“和好如初”的顾宇哲，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瞥了一眼顾慎行，投以一个甜甜的笑容。
对于顾宇哲抛来的橄榄枝，顾慎行不屑一顾，眼睛里没有一点儿温暖，让人觉得浑身寒冷。
顾宇哲知道，他死定了。
夜晚，死一般的寂静，灯火昏暗之中，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两个女人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张秀芳，我看你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吧，为了个遥不可及的顾慎行，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我看你还不如再去找一份工作，总比天天都乞讨来得好！”
一个女人浓妆艳抹，手上夹着一根劣质的香烟，香烟燃起呛人的味道，让那个被唤作“张秀芳”的女人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我说了多少次了，在M国，叫我珍妮丝！”
“好，珍妮丝！”
女人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一时间起了坏心，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朝着珍妮丝吐了过去。
珍妮丝眉头紧皱，扭过头，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女人咯咯咯地笑出了声，说道：“你呀，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在M国留学，是村里的骄傲不假，可是……你如果在M国混不下去了就混不下去了呗，大不了回国，你这学历回国也有事做，好过在M乞讨，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张秀芳一直是他们村里的骄傲，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学历智商，都被誉为是他们村的金凤凰。
可是，就是因为这么高的期待和评价，反而让她这个全村的骄傲，内心扭曲得不成样子。
M国前几年就有过一次通货膨胀，钱变得不再值钱，她们俩原本就是贫困生，在这异国他乡相依为命，原本等到大学毕业就能回国，为国效力。
谁知道这张秀芳偏偏看上了M国的灯红酒绿，死活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穷山村建设家乡。
于是，她们俩便一起留了下来。
一开始到还好，他们凭借老家家家户户筹来的助学金还能安稳度日，可是后来——对于两个怎么盼也盼不回来的人，家乡的人，也再没有给过补助。
不得已，她们就沦落到今日。
“我说，你整天看这些东西干嘛，你上次想要黑进GSG的账户，不是已经失败了么，你再去，还能再让你黑一次么？”
GSG那么大个集团，总不至于里面的人都是些傻子，这样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再给她们第二次机会。
“你懂什么？张雪梅，今天不用伺候男人了么！这么闲！”
珍妮丝一点儿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张雪梅现在所做的那些事情，她就恶心得差点儿吐出来。
她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想张雪梅一样，自甘堕落，去做女支！
张雪梅自尊心备受打击，她虽然没有珍妮丝那样被村里人看重，可好歹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到M国留学的吧，她比珍妮丝也差不到哪里去！
以前是，现在也是！
“张秀芳，我只是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你现在落魄至此，所以过来看看你，问你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你怎么能如此贬低我？做女支可耻，难道你一心想要爬上这顾慎行的床就不可耻了么！同样都是想伺候男人，谁有比谁高贵呀？”
张雪梅表示自己不服。
顶多这张秀芳也就比她好在：她伺候的男人可能没有顾慎行有权有势，可顾慎行有权有势又怎么样，人家名表了瞧不上张秀芳，她倒好，被赶出了都还想贴上去！
珍妮丝明显比张雪梅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强得多，就算是听见这么难听的话，她也不过一笑了之。
看了张雪梅一眼，她冷笑道：“所以你也只能挣点儿小钱，让那些嫖你的男人看着你可怜，舒服了，然后他们能多给几个是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