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程欣然就推开顾慎行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冷着脸朝室内走去。
顾慎行挑了挑眉，捉住手臂将人拽回怀里，反身压在门板上，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含笑的嗓音低哑富有磁性：“吃醋了？”
“想多了，我只是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你放开我。”程欣然蹙眉，俏脸紧绷。
这语气，俨然气的不轻。
顾慎行没放，额头抵着她额头安抚：“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下次不让她坐副驾了，明天就换辆车好不好？”
自从两人关系有所改变后，顾慎行在程欣然面前越来越没架子，偶尔还能放下身段哄人。
譬如此刻。
“不用了，只是坐了一下副驾而已，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程欣然口是心非。
顾慎行好笑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小气行不行？”明明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还说不介意。
被他这么哄着，程欣然心里的气闷散去大半，但还有不悦的撇开脸：“那随便你了。”
其实不仅是聂雨晴，顾慎行知道顾家人也让她心中不悦，可老爷子不喜她，他也不能在这内忧外患的节骨眼上贸然翻脸，只能暂时顺其自然。
顾慎行圈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蹭到她耳边嗓音低哑道：“今晚算起来应该是我们的新婚夜，夫人不觉得该补偿我点什么吗？”
程欣然瞳孔一缩，还不等反应身体猛地腾空，被抱着朝里间的大床走去。
一室旖·旎。
......
次日一早，程欣然醒来发现顾慎行已经不在枕边，撑着酸痛的身子起床洗漱好出门，没走多远就在花园的锦鲤湖边看到了顾慎行，以及他对面含羞带怯的聂雨晴。
脚步蓦地一顿。
湖边。
聂雨晴仰头看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眼底的倾慕依恋毫不遮掩的倾泻而出，语气哀婉：“慎行，这次回来我总觉得你对我很疏远，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为什么要回国？”顾慎行不答反问，眸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聂雨晴闻言眸光心虚的闪了闪，微微偏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因为，我的家在这里，所有的牵挂都在这里，我想回来，也应该回来。”
“当年你送我出国，是为了让我疗伤以免触景生情，而这么多年过来，我已经心如止水，可以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我想回来了，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你高兴就好。”顾慎行眉眼动了动，面上仍旧没有太多表情。
聂雨晴眼睛一亮，生出一丝丝希冀：“那你还会像以前一样护着我的，对吗？”
顾慎行准备离开的动作一顿，垂眸看向她，清冷的语声透着凉薄：“若是有力所能及的地方，我可以考虑帮你。”再多的，恕他爱莫能助。
刚刚浮起红晕的脸颊霎时惨白下去，聂雨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霎时红了眼眶：“你......难道忘了曾经对我的承诺了吗？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为什么突然反悔，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因为他娶了妻子，所以就要跟她保持距离吗？
顾慎行沉默，便相当于默认，他眸光深深的看她一眼，语气冷沉：“若是不想我们朋友都没得做，就不要去试图招惹她，好自为之。”
他是在警告她吗？
直到顾慎行离开许久，聂雨晴才惊觉浑身冰冷，一抬眸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程欣然，她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他的小妻子吗......就算动了又如何？
她就不信，慎行真会因为一个女人跟她翻脸。
程欣然看着聂雨晴离开，皱了皱眉驱走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抬步朝主宅走去。
刚走到一半，就跟往回走的顾慎行撞见了，他朝她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一挑，走过来要揽她的肩，被程欣然冷着脸躲开。
“一会儿我回家。”
顾慎行手一僵，也不恼，一转弯直接按在她肩上，强行把人扣进怀里：“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继续让她留在老宅也是不开心，倒不如送她回去，落个清净。
程欣然没说话，目光定定的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提起刚才湖边跟聂雨晴相见的事，心里又是一堵，冷着脸拂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进了主宅。
顾慎行蹙了蹙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冷了脸，拧了拧眉抬步跟了上去。
用餐的人不少，顾老爷子和顾慎行的父母，以及顾慎行程欣然和聂雨晴，老宅规矩森严，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气氛十分安静。
程欣然也发现，顾慎行的这对父母在顾老爷子面前没有什么存在感，连同顾慎行也好似刻意忽略了他们一般，从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更别说叫人。
疑惑在心头转了一圈，缓缓压了下去，没再深究。
用晚餐后，顾慎行跟顾老爷子辞行：“公司里还有事，我一会儿便带欣然回去了，有空再过来看您。”
“慎行要走？”聂雨晴率先变了脸色。
随即顾老爷子也沉了脸，目光不悦的扫了程欣然一眼，冷声道：“我昨天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让你留下住几天就这么难？”
顾慎行抿唇不答，态度却已十分明显，他今天非走不可。
程欣然对此视若不见，她又不是圣母，这老宅就没一个人喜欢她的，凭什么要为了别人着想，留下来受委屈？
顾老爷子气的一噎，偏偏又拿顾慎行没法子，目光落在程欣然身上，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厌恶：“我已经允许你留下暂住，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撺掇慎行离开不可？”
“爷爷！”不等程欣然反驳，顾慎行先冷下脸：“是我自己想走，不关她的事。”
“你！”顾老爷子被怼的脸色难看，知道再吵也留不住人，强忍怒气道：“就算要走至少也要后天，明天有贵客拜访，你必须留下见见。”
“什么贵客？”顾慎行蹙眉。
“总之是身份贵重之人，让你留下就留下，我还能害你不成？”老爷子没好气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