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欣然也就不跟她客气，再点了点头。
因为她心情不好，徐乐乐陪着她说了大半夜的话才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程欣然却毫无睡意，悄悄起身去了阳台吹冷风。
寒风刺骨，仿佛要将她的血液都冻住一般，她却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直到破晓时分，程欣然安静了一晚上的手机才忽然响起，那一瞬间她眼底的光芒不受控制的浮动了一下，指尖颤了颤才拿出手机，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眸光霎时黯淡下去。
不是他。
来电是替她暂管公司的卫陵。
她滑动屏幕接起，语气冷漠：“什么事？”
乍一开口，卫陵就敏锐的察觉到她心情不好，语气下意识顿了一下，才道：“程小姐，你上次让我做的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收回公司所有股份，包括您父亲手里的。”
程欣然闻言眸光一顿，眼底终于有了些微光亮：“那好，现在就动手吧，辛苦你了。”
卫陵却没有立刻应下，迟疑了一瞬后道：“只是...我在做调查的时候不小心查到你母亲的一些事情，您若是有时间不如来公司一趟，再做决定？”
她母亲的事？
程欣然眉心紧皱，沉吟了一瞬后道：“好，我一会儿过去。”
“那见面说。”
挂断电话，程欣然带着一身寒气进屋，床上已经没有徐乐乐的身影，她视线扫了一圈后就进了浴室洗漱，然后打开行李箱换身衣服准备出门。
正在厨房做早餐的徐乐乐看到她这一身，诧异的问：“欣然，你这是要去哪儿？”
“公司里有点事，我一会儿得过去一趟。”
“哦，那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打车就行，你送我上班就要迟到了。”程欣然摇头，她知道徐乐乐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工作很辛苦，不想麻烦她。
“那好吧。”
吃过早餐程欣然打车与公司，路上她盯着自己始终没动静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嘴角牵起一丝薄笑，眼神越来越凉。
一晚上了，他没出来找她，也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想方设法追出来了，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她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吗，就连挽回都如此敷衍。
越想越心寒，程欣然干脆将手机收起来不再看。
到了程氏直奔顶层总裁办公室，卫陵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就对旁边的秘书说道：“会议延迟，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出去吧。”
“是。”秘书应声离开。
程欣然直接开门见山：“你查到了什么？”
事关妈妈，她不得不谨慎。
卫陵将桌子上的一沓资料拿过来递给她，然后一边引着她去沙发落座一边道：“我无意间查到，你母亲跟帝都谭家似乎有些关联，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曾与帝都谭家签过一份协议，她答应帮谭家一个忙，而作为回报谭家要给她一笔财产，而这笔财产的继承人是你。”
程欣然闻言垂眸翻开资料下面的合同，里面的内容和卫陵所说的基本一致，唯独帮什么忙这里写的很笼统，只规定了时间期限，还有另一个疑点就是签署日期和那笔财产的数额。
整整一百个亿。
签署日期还是在她母亲嫁给程远东之前。
程欣然握着协议，莫名觉得脚底蹿起一股凉气，她咬牙问：“帮忙？究竟是什么样的忙，才会让谭家赔偿这么多钱？”
百亿资产，对于当时的谭家来说，应该也是不小的负荷吧？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又怎么会全然没有回报？
所以这个所谓帮一个忙，定然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甚至还可能有很大的危险性。
卫陵目光落在桌面的资料上，语气微沉：“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你母亲当年跟谭家做的交易，极有可能是一种不合法的人·体实验。”
“你说什么？！”程欣然震惊的瞪大眼睛。
卫陵语气沉重：“对于这件事谭家瞒的很严，处理的也谨慎，能查到的资料实在有限，我也是经过资料推测出来的，并不能确定，若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怕是只能从谭家人口中问，可惜他们是不可能说的，线索到这里就等于断了。”
毕竟这件事一旦爆出来，谭家这些年的努力都将毁之一旦。
程欣然脸色已经寸寸灰白下去。
母亲......
她那么刚烈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人·体实验这种事，程欣然觉得愤怒心痛和不可思议，她低喃着摇头：“我母亲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事情的，她一定是被迫或者有其他的苦衷才不得不如此。”
卫陵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顿了顿，他看了眼程欣然的脸色，才将自己最终的目的说出来：“还有一件事，我查到你母亲离世前住院那段时间，曾一度想要卖出手里的全部股份，将股份变现继承到你的名下，只是还没等签字，就不幸离世了。”
也正因为没能变现，所以在她死后股份才被程远东把持，程欣然从小到大不得不依附于他生存。
“程远东！”程欣然念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母亲的死跟他有必然联系，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几个呼吸过后，程欣然收拾好情绪，对卫陵沉声道：“既然这是母亲遗愿，那股份就不必收购了，将我们手里的全部抛出去，一分不留。”
卫陵即使猜到而来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诧异：“可若是这么做了，程氏很可能就会倒了，您确定吗？”
“我确定！”程欣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说道：“不管是接手程氏还是放弃，我都只是因为母亲而已，既然她的愿望是毁掉它，那我又何必守着？”
当初母亲手里握着的股份定然比现在还多，若是卖出去程氏必然面临破产，可她还是这么决定了，显然是想好了所有后果。
更何况，如今的程氏被程远东糟蹋的满目疮痍，如果不是为了母亲遗愿，她理都懒得理。
说完，她看了卫陵一眼，语气沉了几分：“股份卖掉后你也不需守在这里了，我会跟顾慎行说，让你回去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