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行脸色阴沉,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风景,提高了些许音量,但还是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压抑着道:“帮我调查一件事。”
“什么?!”
那端又扯着嗓子喊了句,见顾慎行没有回复,这才从包厢中出去,站在走廊上靠墙而站,问:“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我怀疑有人在背后对欣然做手脚,现在程家自身难保,定然没有心思跟时间去费力不讨好,就怕有心人。”
蔺相南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大脑急速转动,一下子就明白了顾慎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压低声音汇问道:“连你都不知道的人,我怎么可能调查的出来,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几天前倒是碰见了一个人。”
顾慎行眯眸,俊脸紧绷:“谁?”
“苏子岑。”
提及这个人,顾慎行的心‘咯噔’一声,他很少有这种感觉,像是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你别多想,在这座城市我敢说只要你顾慎行说一,没人敢说二,这样吧,你交代我的事我明天就让人去仔细查查,但不能确保给你有用的信息。”
“嗯。”
挂完电话,顾慎行转身,面部极其凝重,幽深的瞳仁满是寒意。
程欣然从浴室出来,长发还是湿漉漉的,就看见顾慎行从阳台那边走来,宛如黑夜中的撒旦。
“慎行?”
这个冰冷的男人,在牵起她的手那刻,嘴角扬起了一个笑,似是安慰。
“我给你吹头发。”
“好。”
顾慎行总是不多言,他善于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就像现在,他不计较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还是照常那样过日子。
程欣然乖巧的坐在他的身边,任由自己的细发穿插在他的指缝间。
等结束后,她窝进他的怀里,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是那样的让她感到舒心。
两人都沉默不语,就这么相拥入眠。
直至后半夜,程欣然在迷蒙的睡梦中,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不在了,还没来得及睁眼,至脸部就有一阵极具冲击力的凉意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跌入了冰窖里。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起来,程欣然半撑起身子,难受的睁开眼,才发现这不是梦境,而是已经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肇事者正拿着一只空盆子,浑身充满了涅气,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聂雨晴?”
程欣然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再好的脾性也爆发了。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慎行呢?”
被一盆冷水浇醒,刺骨的凉意让她的脸部血色尽褪,难受的牙齿都开始轻颤着。
“这是顾家老宅,当家做主的人可不是顾慎行!”聂雨晴那张精致的面孔几近扭曲,双眸里烧着滔天的怒火,“你以为慎行替你挨了几下,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老爷子定下的规矩,还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说着,又猛冲过来,扔下盆子,一巴掌朝程欣然的脸颊打了去。
“程欣然,你别怪我,这是老爷子的吩咐!”
程欣然还没来得及思索前因后果,没躲开,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加上聂雨晴又推搡了下,导致她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一时间,疼得她眼泪花包不住了。
“在外面看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拖到地窖里去!这是老爷子的吩咐!”
一听是顾老爷子的安排,那些佣人不敢不听,两三人跑进来,合力将程欣然控制住。
“就会装柔弱!”
说着,聂雨晴又随手抓起东西,朝程欣然身上砸。
“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谁让你个贱人敢抢我男人!”
程欣然听着聂雨晴疯狂的声音,终于渐渐清醒,看着如同疯魔般的女人,也有点害怕了,环视四周,才发现根本没有顾慎行。
难道是顾老爷子故意支开顾慎行,然后让派聂雨晴来对自己动手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欣然眼底闪过痛楚,她知道顾家不喜欢她,但没有想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她到了这种地步!
这是在老宅,是在顾慎行的眼皮子下,他们都敢这样动手!
程欣然气急,她不是软柿子任由人随意欺凌。
蓄了口力气,几乎是瞬间挣脱开佣人们的束缚,朝聂雨晴冲了去,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逼得她仰头,又连扇几耳光还击了对方。
“啊!!你敢打我?”
聂雨晴捂着脸,一脸的震愤。
程欣然趁着聂雨晴发懵的瞬间,眼尖的往卧室门口跑,成功的跑了出去后,边跑边喊顾慎行的名字。
此刻的顾慎行哪里听得见她的声音,他被顾旭故意叫走,大半夜的,也不说究竟有什么事,就像是刻意拖着他人。
老宅隔音效果极好,顾慎行在书房里隐约听见了程欣然的声音,可仔细去听,声音却没有了。
“你去哪?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父亲的?”
顾旭一声呵斥,让顾慎行顿下了脚步。
“慎行!你在哪……”
程欣然赤脚冲出房门,顺着走廊往下跑,然而并没有顾慎行的回应。
身后的聂雨晴穷追不舍。
程欣然从旋转楼梯而下,就在还有几步台阶时,身后的人忽然伸手狠狠一推,她人直接从台阶上滚落。
陶佳月听见动静,从偏厅那边出来,就看见摔倒在地的程欣然。
聂雨晴看见陶佳月后,立马变脸,为自己辩解道:“夫……夫人,是她自己从台阶上摔下来的!跟我没关系!”
看着连连摆手的聂雨晴,陶佳月倒是没有理会。
本来就是程欣然给顾家丢了脸,按照顾家家规,是该罚!
哪怕是顾慎行已经替她挡了几下,也开脱不了她的罪名。
要成为顾家的媳妇,那必须得乖巧听话,贤良懂事,还得有娘家的支持,像程欣然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在顾家这些人眼中,跟那些下人们没什么区别。
“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陶佳月在后院养了匹小白马,平日对马儿宠爱至极,那金丝绣花的手工长鞭成了她教训旁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