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然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样子不像说谎,便也没再为难,毕竟这个人留着还有用。
她看了眼被拖到不远处的程菲儿,陷入沉思。
“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处理。”顾慎行以为她在担心不知道怎么处理程菲儿,主动道。
“不用。”不料程欣然竟然拒绝,转头对徐江道:“我们继续赶路,随便找个地方把她丢下车就行了。”
本来她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但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不过她也知道了关于妈妈的秘密,也不算无功而返,至于程菲儿,就任她自生自灭吧。
“行,就按你说的做。”对于她的提议,顾慎行没有意见,徐江就更不敢有异议了。
这两个大佬,随便哪个都能轻轻松松捏死他,苟命要紧。
于是一行人重新上车出发,车子沿路开到一处偏僻陡峭的山路时,程菲儿被丢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手心都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扒着车门,怨恨的瞪着程欣然,垂死挣扎:“我不下去,程欣然你这个毒妇,你想害死我!”
这地方荒无人烟,又紧靠着大山,谁知道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就算没有,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根本走不出去,只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这个恶毒的贱人!
程欣然没有生气,闻言反倒勾了勾唇,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来,锋利的刀尖抵上程菲儿纤细的脖颈,语气恶劣:“可以啊,上来我弄死你,或者滚下去,你选一个?”
“我我我不信你真敢杀人?”程菲儿脊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却不甘心的垂死挣扎。
她在赌,赌程欣然不敢真的杀她。
毕竟杀人是犯法的,警方一定会追究到底,更何况如果她有那胆子杀她,早在公园里失控的时候就掐死她了,又怎么会忍到现在。
她心里的想法都表现在了脸上,轻易就让人看穿了。
程欣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一翻,匕首脱离她的脖颈,然而不等程菲儿松一口气,又抵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你猜的不错,我确实不会杀你,为了报复你这种人毁了我的人生,还不值得。”
“但是你猜猜,我敢不敢划花你的脸?”
“你敢?啊!!!”锋利的刀尖随着声音落下,在程菲儿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线,她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尖叫过后,程菲儿再不敢心存侥幸,连滚带爬的躲开,视程欣然如洪水猛兽。
她见过她妈妈毁容的样子,自然知道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可怕,这时候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去试探程欣然的底线,滚到路边愤怒又怨恨的狠狠瞪着她。
程欣然却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她一个,直接让徐江继续开车,扬长而去。
车里,顾慎行看着后视镜里程菲儿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眉头微蹙提醒:“放虎归山,不是明智之举。”只会后患无穷。
她还是太善良了。
程欣然扯唇笑了笑没有说话,眼底却一片淡漠,在她看到母亲那张充满绝望的书封时,在得知母亲经历过的悲惨后,那些没用的心软和善良就都已经被她抛弃了,现在的她一心复仇,连感情都是疏淡的。
至于程菲儿,作为罪魁祸首之一,她怎么能让她那么轻易的就死去?
有的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死,反而是最简单的。
因为发生了之前的事,车厢里一路沉默,又开了几天换了好几个交通工具,才终于抵达一个隐蔽落后群山环绕的小山村。
穷山恶水。
这是程欣然对这个小山村的第一印象,山路崎岖不平,这里交通阻塞,落后封闭,连住的房子都是茅草屋,用穷困潦倒来形容也不为过。
惯会察言观色的徐江自然看出程欣然的嫌弃,也不会傻傻的上去解释,他们平时都不住在这里的,外面的景象不过是摆设,里面才另有乾坤。
嫌弃才好,他恨不得立刻把这邪门的女人打发走!
至于顾慎行,虽然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也很强很危险,但好歹是个人不是,只要是人类,就有对付的办法,反倒是这个女人才棘手。
他眸光闪了闪说道:“两位奔波了几天应该也累了,不如先去我家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再一起上山取骨灰?”
绝口不提留宿的事,拿完骨灰让这两个人赶紧滚!
顾慎行墨黑的瞳孔紧缩了一瞬,他跟过来本是为了保护程欣然的安全,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来取骨灰的,而这骨灰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的,只是他有些疑惑,程欣然母亲的骨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多问,只说道:“我不累,如果你想现在去也可以。”
程欣然抿了抿唇,她想快点拿到母亲的骨灰,便说道:“那就现在去吧,拿了骨灰我们再休息。”
徐江求之不得,把后面的小弟草率安排了一下后,立刻带着两人上山。
一直走到一片坟冢,徐江才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住脚步,脊背冒出层层冷汗,忽然不敢再往前走了。
妈的,他怎么忘了,为了保险,当初他姐姐送过来那个骨灰坛压根没有立牌位啊,就随便挖了个坑埋着了,这要是让身后的女魔头知道,还不炸了?
徐江突然停下来,程欣然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沉着眼睛问他:“怎么不走了?”
“那,那个......”徐江猛地打了个激灵,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来,琢磨着找什么借口暂时避开,好歹让他抽空立个牌位什么的。
谁成想,他话还没等开口,就听程欣然冷飕飕的警告:“别告诉我你找不到了,我现在耐心非常有限,不想听任何借口,要是找不出来,你也不用下山了,不如就地挖坑埋了。”
徐江:“......”他可真是太难了。
咬了咬牙,到底是没敢糊弄她,徐江领着程欣然走到一颗歪脖子树下,指着树下一小片平坦的地面道:“嗯......那个骨灰就在,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