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逆行的车就这样直直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这个是在高速路上，连一向以冷静著称的顾慎行脸色也忍不住难看了下来，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手稳稳的握住方向盘，计算着二者之间的距离和路面上的车辆，试图躲避这个直冲着他们而来的车辆。
然而那个车就像是盯上了他们一样，随着顾慎行的动作而不断的变化。
这样的举动，让他意识到，车辆逆行的车辆出现在高架桥上恐怕并不是什么意外，更像是蓄意谋杀。
然而，这生死时速之中，就算是顾慎行也无法想出一个完美的摆脱的方法。
没办法……没有办法。
看着近在咫尺的车辆，顾慎行终于还是松开了方向盘，向程欣然扑了过去，想把人护进怀里。
然而，他身上绑着的安全带硬生生的把他拉了回去。
最终，两车直直的撞了上去。
顾慎行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所有的撞击都似乎是有意识的避开了他，其中最重的商业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擦伤罢了。
但与之完全相反的是他的副驾驶已经被撞的面目全非了。
“欣然！”顾慎行看着副驾驶上闭着眼睛仿佛睡过去了的程欣然，心仿佛被人揪着一样，有些疼的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当他看到有鲜红的血液顺着程欣然的额头的受伤部位流下来的时候，脑袋中的弦一下子就蹦断了。
他慌乱的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上前试图扒开那已经变了形状的铁框。
可区区人力，又怎么能和铁比力气。
好在消防队员来的还是比较快的，他们这才将几乎已经失了智的顾慎行带到了一边。
他看着自己已经磨红了的双手，丝毫不觉得疼痛，外界的喧哗都无法传进他的耳朵里，但内心的波澜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体会。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带程欣然出来过纪念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顾慎行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来，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
“人已经救出来了，还活着。”
随着救援队的报告，顾慎行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他的眼睛里逐渐的有了光彩，一下子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找外面跑去。
救护车已经赶到，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合力把程欣然抬到救护车上。
“慢点，慢点。”顾慎行全然关心则乱，他看着紧闭着双眼，满身伤口的程欣然，想去握她的手，但又害怕加重对方的伤，有些踌躇不前。
最终也只是跟着上了救护车，一同去往医院。
当程欣然被推进手术室后，顾慎行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板凳上，这才冷静下来，慢慢的回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首先，这确实是一起谋杀，原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但从眼下的结果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可如果对方是冲着程欣然来的，似乎她也没有得罪过太多人吧？
最多能算得上一个程远东，但那个男人太过胆小，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件事情很是熟悉，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就在他思索之时，只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就见顾宇哲满脸焦急的朝他跑过来：“妈咪，妈咪怎么样了？”
顾慎行显然也没有想到顾宇哲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原本并没有打算把程欣然的事情告诉他，生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然而怎么能够料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医院里。
“你怎么带他过来了？”顾慎行有些责备的看向管家，下意识的以为是对方自作主张把人给带过来了的。
管家见状，连连摆手：“是小少爷看到了新闻知道的，所以我才把他带了过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上的平板交给顾慎行，上面赫然播放的就是在高架桥上发生的那起新闻。
也不只是有意无意，今晚上虽然给他打了码，但闭着眼睛处于昏迷状态的程欣然确实露出了整张脸，也不怪顾宇哲能够第一时间认出来。
既然如此，顾慎行不好再去过多的责怪管家，他看着同样是一脸焦急担忧的顾宇哲，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没事的，妈咪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他那双颤抖的时候还是暴露了这个很是不安稳的情绪。
有自己担心就足够了，有怎么能够让顾宇哲一个小孩子跟着担心呢。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你妈咪了。”顾慎行说着，就要下逐客令：“你明天应该还要上幼儿园吧，你妈咪可不喜欢逃课的孩子哦。”
以往只要搬出程欣然，顾宇哲十有八，九都会乖乖听话，然而这一次还没有亲眼确认过对方的状态的他又怎么会因为顾慎行的两句话就相信。
他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要等妈咪。”
“乖。”顾慎行还想要再劝，对上对方坚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顾宇哲和自己的想法恐怕是差不多，就算此刻把人赶回去睡觉，他应该也不一定能够睡得着吧。
想要劝解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顾慎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留下来可以，但这是医院，要保持安静。”
见对方松口，顾宇哲自然不会再反驳什么，他乖乖的躲在门板凳上，目光一直看向手术室门口亮着的那盏红灯，小小的眼神里是看不透的思绪。
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顾慎行将目光投向手里还在循环播放着那条新闻的平板，看着记者们一遍一遍的报道着这场事故。
这才发生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所谓的一手报道的效率可以说是非常的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连监控摄像头都已经拿到了。
顾慎行正感慨着，就感觉眼前的画面和记忆正在慢慢的重合。
“小七。”他皱着眉头，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