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然充耳不闻,直接将衣服胡乱塞进箱子里,拉上拉链提在手上朝外走。
顾慎行挡在她身前,皱眉道:“程欣然,你不要赌气!”
这个时间她能去哪儿?
程家她回不去,身边有没有什么朋友,难道要一个人出去住酒店吗?
他不放心。
程欣然态度却异常强硬,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只吐出两个字:“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顾慎行感觉到她的变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恐慌,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程欣然忽地一笑,抽出自己赤鞭甩在地上,因为赤鞭蕴含灵力,地砖霎时碎成数块。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她想留下的时候自然怎么都行,可若她想走,现在的顾慎行根本不可能凭武力留下她。
顾慎行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死死挡住门不肯让开,嘴里仍道:“欣然,我知道聂雨晴住进来你不开心,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又怎么会答应她,你能不能体谅我一次?”
这件事关乎小萌宝的生母,他别无选择。
当年那个女人一夜荒唐后一走了之,他查了五年也只是查到一些没什么用处的线索,要找到人比登天还难,而聂雨晴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他没资格替小萌宝放弃。
“那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必须要让聂雨晴住进来才能解决?”
程欣然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是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解决的,根本就是借口。
顾慎行喉结滚了滚,眸光深深的看着她半晌,终于忍不住妥协:“是关于宇哲的生母。”
他将当年的事跟程欣然说了一遍,果然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当年我是被人算计,整件事就是一个错误,可宇哲是无辜的,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生母是谁,我不想等他长大以后一辈子都留有遗憾,所以才答应了聂雨晴这个条件。”
哪怕他的生母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也应该由小萌宝来选择要还是不要,而不是他单方面替他抉择。
程欣然表情空白了一瞬,呆呆的看着顾慎行,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顾慎行曾经有过别的女人,毕竟小萌宝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蹿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
她面如寒霜,目光冷彻骨髓:“我不想伤你,最后说一遍,让开!”
“不让!”顾慎行掷地有声,性子比她还要执拗三分。
下一秒,赤鞭扬起,劈头朝顾慎行抽下来,顾慎行避都不避,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程欣然的鞭子落下。
程欣然瞳孔骤然紧缩,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恨的牙痒痒,若鞭子当真就这么落下,只怕他要毁容了,最后一刻到底还是心软了,手下分寸偏了些许,落在他肩膀上。
刹那间,衣衫破碎,皮开肉绽。
鲜红粘稠的血液渗透单薄的白衬衫,无比刺目。
程欣然眼睛都红了,愤怒的瞪着他:“顾慎行,你给我滚开!”
“不。”顾慎行身形都未晃动一下,目光平静的看着她,语气坚定:“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你休想。”
为了小萌宝,聂雨晴的条件他不得不答应,但程欣然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走的,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跟他根本说不通。
“啊!”聂雨晴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尤其顾慎行肩膀上的伤口,皮肉翻卷,着实骇人。
她心疼又怨怪的瞪着程欣然:“你这个疯子,居然对慎行下这种毒手,不要命了是不是?”
在心疼顾慎行的同时,她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程欣然表现的这么决绝,甚至不惜伤他,这下慎行该对她失望了吧?
她抬眸去打量顾慎行脸上的表情,却只遭来他一声厉喝:“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
聂雨晴脸上瞬间血色尽失,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为什么,这个女人都狠心这么对他了,他还是不肯放开她,还用那么厌恶的语气吼她!
但这个时候显然程欣然正在跟顾慎行闹脾气,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所以即使被骂了她也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凄婉的看着顾慎行柔声劝着:“慎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伤你,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何必还要非她不可呢?”
“她不会心疼你,可是我会,看到你身上的伤口,我疼的心都要碎了,你知不知道?”
程欣然的表情在聂雨晴的告白中越来越冷,眼底浮起厌恶的神色,顾家的人没有一个喜欢她,她的处境本就尴尬,如今又有红颜知己登堂入室,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她再爱顾慎行,也不会为了他把自己摆在这么卑微的位置。
更何况,连他也袒护着别人。
她指尖微动,赤鞭灌入灵力,直直朝顾慎行甩去,这一次却没有再伤他,而是绕了一圈缠住他的腰身,将他甩到身后的床上,趁他起身的空隙拖着行李闪身到走廊顺便关上门,用灵力在外面加了一层束缚。
这层灵力很单薄,不过半个小时就会自动消失,这个时间足够她离开了。
“程欣然,你敢走!”门板后传来顾慎行愤怒的低吼。
“你......”就连聂雨晴也错愕的看着她这一连串的操作,忌惮的朝后退了两步,不敢靠近她。
程欣然却连眼神都懒得给她,冷着脸拎起行李箱下楼。
小萌宝刚才听到动静后就想要追上去,却在半路被管家和保镖拦住,怎么都上不去,悠悠想要帮他,也被保镖一同拦住了,气的他拼命挣扎。
忽然看到程欣然从楼上下来眼睛顿时一亮,然而当他目光扫过她手里拎着的行李箱时,稚嫩的小脸霎时惨白:“妈咪,你要去哪儿?”
程欣然脚步一顿。
偏头看着两个孩子,眼底闪过一抹沉痛。